- 授課法師 - 地藏講堂蓮光法師
- 授課時間 - 2011/12/10
- 授課地點 - 竹山地藏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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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楞嚴經略釋(2)課程文字稿 ]
卷一複習
上星期所講重點主要是七處徵心和十翻顯見,今天會把上次所提大概再講一下,上次提的七處徵心主要是把我們的執著,我們認為心在哪個地方,阿難提了七個地方,釋迦牟尼佛皆破掉了。後面的十翻顯見,就是要把我們心到底在哪裡,用比喻的方法將其指出來,因為心性是比較抽象的東西,沒辦法透過真正實有的東西指出來,只能透過比喻的方法。卷一中,阿難就先說心在裡面或外面、或在眼根;或眼睛打開就在外面,眼睛閉起來就在裡面;或隨所合處,合在哪邊就在哪邊,這個也不是;在中間也不是;又把一切都無著也破掉了,佛陀就在言語中都把這些破掉了。釋迦牟尼佛後面幾個大多是用中觀的破法,讓我們了解空性,就像之前比喻一個電視機的螢幕,我們看到螢幕,現在把螢幕比喻成心性,我們看到螢幕有很精彩的劇情,有男女老少、愛恨情仇,我們現在要認識我們的心性(螢幕),但因為螢幕一直在演戲(妄念),所以不認識螢幕是什麼,那我只能說螢幕不是男主角,也不是女主角,也不是藍色或黑色,釋迦牟尼佛就在說不生成也不斷滅,它不是生滅,不生不滅,也是不來不去,主角來了又走了,所以是不來不去,它就是空性,各個角度來把心的本性、空性指出來,那螢幕就是我們要認識的東西,但對一個沒有認識螢幕的人來講,他沒辦法找出什麼是螢幕,他一直迷惑在外面的表象,但釋迦牟尼佛透過這個方法,一步一步把我們的妄想、執著都破掉,破掉之後祂就要指出什麼是螢幕了。但同樣的,螢幕也不離開這些主角,所以釋迦牟尼佛後面就講,男的也是螢幕、女的也是,因為他就是在螢幕上面,所以釋迦牟尼佛在指出空性的時候,祂是大教育家,在沒辦法指出空性的狀況下,祂用各種方面讓我們認識,不需要等我們證悟空性才會知道的,釋迦牟尼佛就用比喻,透過各種角度讓我們了解。所以這本經前面也是一樣,先以七處徵心指出我們的心在哪裡?執著在哪個位置,一個一個先各個破掉,之後用各種比喻指出我們心在哪裡,從比較初淺的,一步一步指到比較究竟的。另外上次還有指到客塵,就是旅客到旅館吃了飯就走,主人不會走,一直坐在那,所以不會走就是你真正的見性或心性,但會走的就是客塵,不是你的東西,就是以此方式指出見性、心性,但這還不是最究竟的指出,到後面還說,包括外塵也是心的本性所幻化出來的東西。因為現在有電視比較方便,用電視來比喻比較容易了解,因為在螢幕上看真的有這個男的、女的,但真正去找,螢幕裡面真的沒有這個男的、女的,它只是一個顯現、幻象,透過這個方式比較容易讓我們了解空性。
整個經到後面,第三卷的地方把眼、耳、鼻、舌、身、意,和外境的色、聲、香、味、觸、法,還有六根對六塵而生的眼識、耳識、鼻識、身識,到地、水、火、風、空、見、識全部破掉,所有這些東西都是能所相對的,你才有辦法感受到這些東西,等於螢幕上演出,一個人的眼睛看到東西,眼睛不是螢幕,東西也不是螢幕!我們就從這地方來了解,因為整個都是用這種方法在破,如果還不太懂,就用電視的這個比喻來了解,等於螢幕就是我們要認識的心性、或是心的本性或如來藏,透過上面的幻象,知道這不是真實的,真實的只有螢幕,其實我們看了半天,還是只有看到螢幕而已。
卷二
《文》
爾時阿難,及諸大眾,聞佛示誨,身心泰然。念無始來,失卻本心,妄認緣塵,分別影事。今日開悟,如失乳兒忽遇慈母,合掌禮佛,願聞如來,顯出身心真妄虛實,現前生滅與不生滅,二發明性。
《解》
上一卷最後,阿難聽到釋迦牟尼佛用手指和拳頭指出會動的就是外境,不會動的就是本性,他們大家聽完身心泰然,想說我們一直無始以來就是在追妄塵、外面的幻象,不是我們真正心的本性,今天知道這個事情,就像一個小嬰兒要吃奶,但媽媽都不在,突然現在又看到媽媽,又可以喝到母奶,就很開心。他們就合掌禮佛,希望釋迦牟尼佛能夠把更究竟的真實的、虛假的、生滅的、不生滅的指出來。
《文》
時波斯匿王,起立白佛:我昔未承諸佛誨敕,見迦旃延、毗羅胝子,咸言此身死後斷滅,名為涅槃。我雖值佛,今猶狐疑,云何發揮,證知此心不生滅地?今此大眾,諸有漏者,咸皆願聞。
《解》
波斯匿王就問: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佛陀的教誨,聽到迦旃延、毗羅胝子這些外道說人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就是斷滅論。無因果、斷見派的,認為死就是涅槃。我現在聽到佛開示,有點感觸,可是還不是很懂,希望佛陀指出什麼是不生不滅?他等於是替大眾請法。
《文》
佛告大王:汝身現在,今復問汝:汝此肉身,為同金剛常住不朽?為復變壞?世尊!我今此身,終從變滅。佛言:大王!汝未曾滅,云何知滅?世尊!我此無常變壞之身,雖未曾滅,我觀現前,念念遷謝,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漸漸銷殞,殞亡不息,決知此身,當從滅盡!
《解》
佛就告訴波斯匿王說我問你:你現在這個身體,是永遠不會壞的嗎?還是會變壞?他就告訴佛說:我這個身體會變壞。佛說:你還沒有死掉,怎麼知道你一定會死掉呢?波斯匿王說:我這個無常的身體雖然還沒有變壞,但是我觀眼前,它還是一直在變老,就像火燒成灰,慢慢就沒有了,所以我從推理知道這身體最後一定會消失的。
《文》
佛言:如是。大王!汝今生齡,已從衰老,顏貌何如童子之時?世尊!我昔孩孺,膚腠潤澤,年至長成,血氣充滿;而今頹齡,迫於衰耄,形色枯悴,精神昏昧,髮白面皺,逮將不久,如何見比充盛之時?佛言:大王!汝之形容,應不頓朽?王言:世尊!變化密移,我誠不覺,寒暑遷流,漸至於此。何以故?我年二十,雖號年少,顏貌已老初十歲時;三十之年,又衰二十。於今六十又過於二,觀五十時,宛然強壯。世尊!我見密移,雖此殂落,其間流易,且限十年,若復令我微細思惟,其變寧唯一紀二紀?實為年變。豈唯年變?亦兼月化。何直月化?兼又日遷。沈思諦觀,剎那剎那,念念之間,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終從變滅。
《解》
波斯匿王回答佛陀說:我小的時候皮膚很好,長大之後血氣充滿,但現在就髮白面衰,整個都是皺紋,沒辦法與年輕時比。佛陀就告訴大王說:你這形容,身體應該不是一下就壞掉、老了。波斯匿王就說:世尊,它是慢慢變的,我實在沒有真正感受到它隨著歲月流失慢慢變老,當我二十的時候還是年輕,但是三十歲的時候比二十的時候又老一點,到六十歲又變老。我本來是從十年來看自己身體的變化,後來就想不用十年,其實每年都在變化,又想應該是每個月都在變化,又想不只每個月,每天都在變化,再想是每個剎那都在變化。因為釋迦牟尼佛一提,他就往內觀察,身體是一念一念間,每個剎那每個剎那都一直在變化衰老。
《文》
佛告大王!汝見變化,遷改不停,悟知汝滅,亦於滅時,汝知身中有不滅耶?
《解》
釋迦牟尼佛就問他說:現在你身體會變化,你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死亡,但你知道身中有個不生不滅的東西嗎?
《文》
波斯匿王合掌白佛:我實不知。佛言:我今示汝不生滅性。大王!汝年幾時,見恒河水?王言:我生三歲,慈母攜我謁耆婆天,經過此流,爾時即知是恒河水。佛言:大王!如汝所說,二十之時衰於十歲,乃至六十,日月歲時,念念遷變。則汝三歲見此河時,至年十三,其水云何?王言:如三歲時,宛然無異;乃至於今年六十二,亦無有異。佛言:汝今自傷髮白面皺,其面必定皺於童年。則汝今時觀此恒河,與昔童時觀河之見,有童耄不?王言:不也,世尊!
《解》
波斯匿王合掌跟佛陀說:我不知道我身中有個不生不滅的東西。佛說:我現在把不生不滅的心性指出來給你看。祂說:大王你年輕什麼時候看過這恆河水?他說:三歲看過一次,十三的時候又看過一次。佛說:這河有沒有什麼改變?他說:看河還是這個樣子,還是一直在流,即使現在六十多歲看這河,它還是一直在流,沒有什麼改變。佛就說:你今天身體變老了,頭髮變白了,臉皮也變皺了,那你今天可以看恆河的見性,和小時候可以看的那個見性,有沒有哪一個比較老或比較年輕呢?波斯匿王說:沒有耶!
《文》
佛言:大王!汝面雖皺,而此見精,性未曾皺。皺者為變,不皺非變,變者受滅,彼不變者元無生滅。云何於中受汝生死,而猶引彼末伽黎等,都言此身死後全滅?
《解》
釋迦牟尼佛就指出:那個會變皺的就是會改變的,但那個不會改變的,即見性,你也沒有看它變老或頭髮變白,等於從小到大它都沒有改變,若沒有改變,這個見性本來就是沒有生滅的,所以怎麼可以把真正的自己認為是有生有死的,且死掉後什麼都沒有了?
所謂斷滅見就是不相信因果,只相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等於是不相信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這是很不好的知見,算是種邪見,因為這樣等於每個人都可以去殺人放火,因為他不受果報,他只要一死就解脫了,這是很大的邪見。
《文》
王聞是言,信知身後捨生趣生,與諸大眾踊躍歡喜,得未曾有。
《解》
波斯匿王就聽到以後知道,原來不管是活的、死的,真正心的本性是不生不滅的。他聽完以後跟大眾一樣都很歡喜。
《文》
阿難即從座起,禮佛合掌,長跪白佛:世尊!若此見聞必不生滅,云何世尊,名我等輩,遺失真性,顛倒行事?願興慈悲,洗我塵垢。
《解》
阿難就起來,合掌跪著跟佛說:世尊!如果見性是不生不滅,那為什麼世尊說我們都把真性給丟掉了?顛倒行事了?到底是哪邊顛倒,可以請世尊很慈悲的幫我們指出來。
《文》
即時如來垂金色臂,輪手下指,示阿難言:汝今見我母陀羅手,為正為倒?阿難言:世間眾生以此為倒,而我不知誰正誰倒。佛告阿難:若世間人以此為倒,即世間人將何為正?阿難言:如來豎臂,兜羅綿手上指於空,則名為正。
《解》
釋迦牟尼佛就把手垂下來,問阿難說:那你看到這個手(母陀羅手即很柔軟的意思),是正的還倒的?阿難說:一般眾生認為這是倒的,但我不知道誰是正的誰是倒的。佛就告訴阿難:如果世間人以此為倒的話,那世間人認為什麼是正的呢?阿難說:(兜羅綿手即很柔軟的手)把手上舉、往天空指,那就是正的。
《文》
佛即豎臂,告阿難言:若此顛倒首尾相換,諸世間人一倍瞻視!則知汝身,與諸如來清淨法身,比類發明。如來之身名正遍知,汝等之身號性顛倒。隨汝諦觀汝身佛身,稱顛倒者,名字何處號為顛倒?於時阿難,與諸大眾,瞪瞢瞻佛,目睛不瞬,不知身心顛倒所在。
《解》
釋迦牟尼佛就把手立起來告訴阿難說:那這個顛倒首尾相換,如來的身叫正遍知,你們的身體叫性顛倒,那你們看看你們身體叫性顛倒的跟佛身差在哪裡?顛倒在哪個地方呢?你可以指出來。阿難和大眾就愣住了,他們不知道我們身心的顛倒是在哪裡。
《文》
佛興慈悲,哀愍阿難及諸大眾,發海潮音,遍告同會:諸善男子!我常說言,色心諸緣,及心所使,諸所緣法,唯心所現。汝身汝心,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現物。云何汝等,遺失本妙,圓妙明心,寶明妙性,認悟中迷?
《解》
佛就懷著慈悲心,很可憐阿難和大眾,就發海潮音跟大眾說:色、外境、心、所有的因緣、和心所使的各因緣法,都是真心所顯現出來的(前面的心是妄心;唯心所現的心是真心),一切都是由我們的菩提真心,就是心的本性中、或是如來藏本體化現出來的。
《文》
晦昧為空,空晦暗中,結暗為色;色雜妄想,想相為身,聚緣內搖,趣外奔逸,昏擾擾相,以為心性。
《解》
這就是修行的精要,輪迴就是從這邊開始。本來是如來藏,很清淨的,突然間,在如來藏中,一念之心,沒有原因的起了個無明,起了之後就遮障到本性,不是很清明了,然後把這東西執著為空、當成是空。
這裡可以用三界的產生來講,一念執著之後就產生無明,有無明之後就遮障住心的本性、清淨心,而形成一個像無色界的狀態。結暗為色即執著更深,這不清淨的東西執著更深就產生一個色相,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色,這就變成到色界去了,即執著更重就到色界去了;無色界的人是沒有身體的,只有思想,即一個執著就墮到三界裡面去了,此時若執著更深,就產生色界,色界天人有發光的身體,只是沒有像我們這麼粗重的肉體。
色界這種天人、狀況,妄想執著更強後往內形成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往外就形成六塵(色、聲、香、味、觸、法),能所執著就更強,有能就有所,兩個相對愈來愈強,一邊往內、一邊往外,往內執著我所,即我的東西、外境,把不是很清明、整個擾動的妄想當作是自己心的本性。把此迷為自己的心後,覺得我就是在身體裡面、為色身之內。
故釋迦牟尼佛講出我們是怎麼形成的,後面還有講到世界的形成,把人變成哪一道、十二種眾生的形成都講出來的。
《文》
一迷為心,決定惑為色身之內,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虛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
《解》
不知道我們色身、外面的山河大地、整個宇宙、虛空,都是我們心的本體、或如來藏化現出來的,指是因為我們執著妄想愈來愈深。同時,如果以後修得更好,一念反觀,不往外追而返觀心的本性,這時候就可能解脫了。往外執著,一個無明產生,就是輪迴開始了;往內反觀,觀自己的清淨心、清淨的本性,慢慢的解脫就從這邊開始,這是輪迴涅槃的關鍵。
密法裡面講得特別詳細,有特別的修法,把整個次第講得很清楚。
《文》
譬如澄清百千大海,棄之,唯認一浮漚體,目為全潮,窮盡瀛渤。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如我垂手,等無差別,如來說為可憐愍者!
《解》
我們就好像大海,就像太平洋,太平洋我們不認為是我,而認為海中飄的一個泡泡,這就是我。其實真正的我非常大的,有人就說其實你比真正的你還要大,就是整個虛空世界,其實他們都是我們如來藏本體的一個幻現,都是我們的執著,如果透過修法,慢慢的把執著消掉,那就像佛陀一樣有無量無邊的功德、無量無邊的神通。釋迦牟尼佛就說:你們好可憐,就像我垂手你們就說是顛倒,舉手就是正遍知。所以沒有認識心的本性。
《文》
阿難承佛悲救深誨,垂泣叉手,而白佛言:我雖承佛如是妙音,悟妙明心,元所圓滿,常住心地;而我悟佛現說法音,現以緣心,允所瞻仰,徒獲此心,未敢認為本元心地。願佛哀愍,宣示圓音,拔我疑根,歸無上道。
《解》
阿難邊哭邊合掌站起來,跟佛說:我雖然承佛這樣的指導,那我們只知道有個妙淨明心在哪邊,是不生不滅,而且本來俱足的,但是我現在聽到佛說法音,還是一樣是妄心來聽的,所以這樣我還是不敢認為這就是我本來的心地,希望佛陀慈悲,深入的開示,讓我究竟了解而解脫開悟。
《文》
佛告阿難:汝等尚以緣心聽法,此法亦緣,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當應看月。若復觀指以為月體,此人豈唯亡失月輪,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標指,為明月故。豈唯亡指?亦復不識明之與暗,何以故?即以指體為月明性,明暗二性無所了故。
《解》
佛陀告訴阿難:你現在聽法是以攀緣心來聽的,這法也是攀緣而來的,只是你們的妄心所來的,不是真正的法性,就像一個人用手指示別人說月亮在那邊,這個人應該是要看月亮的,如果只看到指頭就說這就是月亮,他不但把月亮搞錯,也把手指搞錯。因為明月是有亮的,手指是沒有亮的,所以執著指頭就是月亮,不只把指頭丟掉,也把明暗搞不清楚了。你把指頭當作是月亮的亮、明亮的性,那你就沒辦法認識什麼是明暗了。
就像電視上的男男女女、有明有暗,你就說這就是心的本性,事實上它跟螢幕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上面的幻象而已,如果你執著認為它是真正的,那就沒辦法認識什麼是真的螢幕了。
《文》
汝亦如是,若以分別我說法音,為汝心者,此心自應離分別音,有分別性。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暫止便去,終不常住;而掌亭人,都無所去,名為亭主。
《解》
跟前面一樣,如果你的心離開外面的外塵還有分別心的話,那就是真的,但如果是我們的妄心呢,就向前一堂課,卷一講的客人來吃飯,吃完就走了,真正不走的才是旅館的主人啊。
《文》
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則無所去,云何離聲,無分別性?斯則豈唯聲分別心,分別我容,離諸色相,無分別性。如是乃至分別都無,非色非空,拘舍離等,昧為冥諦。離諸法緣,無分別性,則汝心性,各有所還,云何為主?
《解》
如果真的是你真心,它就不會有生滅來去的,那為什麼你離開聲音就沒有分別心呢?所以這就只是你的妄心而已。一樣的,遠離這個對境就看不到東西,那就不是真的見性了。如此乃至連分別都沒有,這東西不是色,也不是空,這外道他們就說是冥諦,冥諦就是他們搞不清出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就是也有、也沒有,也覺、也不覺,自己搞不清楚(冥即很晦暗,搞不清楚)。冥諦與釋迦牟尼佛講的心的本性是不一樣的。佛說:如果離開所有的外境就沒有分別心,那你的心性就不見了,你看離開外境的色、聲、香、味、觸、法,妄心就沒有了,那什麼是你真正的本性呢?
《文》
阿難言:若我心性各有所還,則如來說妙明元心,云何無還?惟垂哀愍,為我宣說。
《解》
阿難就說:如果我的妄心的各種因緣可以還回去,那可以請如來把心的本性、沒辦法還的指出來嗎?
*後面就是八還辨見,我們眼睛看到的東西需要八種因緣,把這八種因緣全部還回去,剩下就是我們的見性,因為心的本性很抽象,沒辦法直接指出來,但它絕對不是沒有一個體性,它還是可以指出來,後面這一段就是要將其指出來。
《文》
佛告阿難:且汝見我見精明元,此見雖非妙精明心,如第二月,非是月影。
《解》
佛告訴阿難:你看到我這個見精,此見精雖然不是真的見性,就像第二月(第二月就是我現在看月亮,眼睛掐一下,好像看到兩個月亮);而水中的月影是月的影子,不是月亮,可是這個東西不是月影,也不是真的月亮,但它是從月幻現出來的,叫第二月。
《文》
汝應諦聽,今當示汝無所還地。阿難!此大講堂洞開東方,日輪升天,則有明耀;中夜黑月,雲霧晦暝,則復昏暗。戶牖之隙,則復見通;牆宇之間,則復觀壅。分別之處,則復見緣;頑虛之中,遍是空性。鬱孛之象,則紆昏塵;澄霽斂氛,又觀清淨。
《解》
祂就說:阿難,現在把八個我們看東西的因緣都講出來,大講堂的東邊有太陽,太陽升起就有光線的;晚上就看到黑月(黑月等於初一或三十,整個月都沒有的時候),有雲霧的時候就看不清楚、就暗了,窗戶的空隙就看到了、有通;牆宇之間就看到甕,就堵住了。我們因分別心就看到了一切萬物,而虛空就是空的,若空氣有灰塵,看起來就不是很明朗的;而空氣很清晰、沒有灰塵時,就看到很清淨。
《文》
阿難!汝咸看此諸變化相,吾今各還本所因處。云何本因?阿難!此諸變化,明還日輪,何以故?無日不明,明因屬日,是故還日。暗還黑月,通還戶牖,壅還牆宇,緣還分別,頑虛還空,鬱孛還塵,清明還霽,則諸世間,一切所有,不出斯類。
《解》
釋迦牟尼佛就說:你看這個變化相,我今天把這些所有變化的相,眼睛看見就是因為這八種變化的相,那現在全部還回去它們原來的地方,假如說亮就是因為太陽有光,我們才能看到東西,所以我們把明亮的光還給太陽、暗就還給黑月、有縫就還給窗戶、堵住的地方就還給牆壁、因緣就還給分別心、虛空就還給空、不清淨的就還給灰塵、清明就還給霽,所有世間就這八種因緣而使我們能看見。
《文》
汝見八種見精明性,當欲誰還,何以故?若還於明,則不明時,無復見暗。雖明暗等種種差別,見無差別。諸可還者,自然非汝,不汝還者,非汝而誰?則知汝心,本妙明淨。汝自迷悶,喪本受輪,於生死中,常被漂溺,是故如來名可憐愍!
《解》
釋迦牟尼佛就提出問題:你可以看到八種分別的見精的性,要還給誰?如果把見精還給明,等於到太陽那邊去了,只跟明在一起,那不明的時候、沒有光線的時候,就沒辦法看到暗了,連暗都看不到,但事實上我們可見到各種明暗不同的現象,所以上面的假設是不對的。也就是我們的見性是沒辦法還的。可以還的,就一定不是你的,見性是沒辦法還的,除了是你的以外還能是誰呢?現在知道你的心是清淨妙明的,因為你自己有迷悶妄想、失掉本來的真性,去追逐妄境,就受到輪迴了,在生死中輪轉不已,所以你是很可憐的。
《文》
阿難言:我雖識此見性無還,云何得知是我真性?
《解》
阿難說:我雖然知道見性沒辦法還,但是我怎麼可以確認那就是我呢?是我的心的本性、真正的心呢?
《文》
佛告阿難:吾今問汝,今汝未得無漏清淨,承佛神力,見於初禪,得無障礙;而阿那律見閻浮提,如觀掌中菴摩羅果;諸菩薩等,見百千界;十方如來,窮盡微塵,清淨國土,無所不矚;眾生洞視,不過分寸。
《解》
釋迦牟尼佛就告訴阿難說:我現在問你,你今天並沒有得到阿羅漢果,你靠著佛菩薩的加持得到初禪,初禪天就可以看到整個欲界的六個天和梵天,因為阿難只證到初果,可以看到此,但往上、二禪以上的就看不到了;但阿那律證到阿羅漢果,所以可以看到閻浮提,阿那律眼睛已經瞎掉了,但他證到天眼通,所以他看我們三千大千世界,就像看手掌中的菴摩羅果(芒果)那麼清楚;菩薩有發菩提心,祂們證悟的空性比阿羅漢無我空性更寬廣,所以十方世界如來的淨土都可以看到;但一般的眾生很可憐,只能看到前面,牆壁擋著就看不過去了。
《文》
阿難!且吾與汝,觀四天王所住宮殿,中間遍覽,水陸空行,雖有昏明種種形像,無非前塵分別留礙。汝應於此分別自他。今吾將汝擇於見中,誰是我體,誰為物象。阿難!極汝見源,從日月宮,是物非汝;至七金山,周遍諦觀,雖種種光,亦物非汝;漸漸更觀,雲騰鳥飛,風動塵起,樹木山川,草芥人畜,咸物非汝。阿難!是諸近遠諸有物性,雖復差殊,同汝見精,清淨所矚。則諸物類,自有差別,見性無殊,此精妙明,誠汝見性。
《解》
佛陀就說:阿難,我和你看四天王所住的宮殿,中間再看水、陸地上、空中飛的,雖然有暗有明、各種形像,它只是我們的前塵,對境而已。應該在這地方我們要分別自他,什麼是你心的本性、你的真心,什麼是你的對境、前塵,我現在就要幫你指出來,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外境。阿難,你現在看,從日月天宮,這都是外境,並不是你;到七金山、周遍諦觀,有各式各樣的光明,但也都不是你;再看雲騰鳥飛、風動塵起、草木山川、人畜動物,都不是你。阿難,我們遠近看到的東西,雖然都是不一樣的,都是你眼睛所看到的,這些東西本身是有差別的,但你的見性並沒有改變,不是說看山和看水的見性是不一樣的,所以能夠見的見性就是你自己。
《文》
若見是物,則汝亦可見吾之見。若同見者,名為見吾,吾不見時,何不見吾不見之處?若見不見,自然非彼不見之相;若不見吾不見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又則汝今見物之時,汝既見物,物亦見汝,體性紛雜,則汝與我,并諸世間,不成安立。阿難!若汝見時,是汝非我,見性周遍,非汝而誰?云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實?
《解》
佛說:若見性是一個物體的話,那你一定可以看到我的見性,因為他是一個物體,如果這樣你就可以看到,但實際上你有看到的話,就是看到我,即我見性的體,但有一個見的體性,就還有一個不見的體性,這兩個是不一樣的,如果我不見的時候,為什麼你沒看到我不見的那個體呢?如果你看到不見的體性,自然就不是不見,因為你已經看到了(基本上這不見是不可能看到的,只是一個假設,釋迦牟尼佛說:如果你可以看到不見,他就是可以見,並不是不見,但事實上是根本沒辦法見到的);如果你沒辦法看到我不見的那個體,那就不是一個物了,所以這就是你的真心了。如果你說見性是一個東西,有一個可以見的東西的話,同樣的,你看到這個東西,這東西也可以看到你,但這樣就混雜了,你跟我、這世間就沒辦法分別安立了,因為我看牆壁,牆壁會看我,假設他是一個東西,這東西也有一個見性,那這兩個就互相看來看去,就不知誰看誰。阿難,如果你看到並不是我看到,所以這見性是周遍的,就是你啊,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為什麼還要懷疑這就是你呢?還不敢確認而要來問我呢?
見性本來就是只有阿難自己才知道的,不可能在外面的,如果是有一個體性,他一定看的到,但是沒有體性的,只是剛講的電視一樣,是一個妄想。電視中有一個人在看一個東西,他有一個見,有一個物在那邊,其實這兩個都是假的,只是我們心的本性所幻現出來的能和所。釋迦牟尼佛破的時候是全部都破,是、不是都不對,兩個都不是,它只是一個自己安立出來的能、所,後面都是這樣破的。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性必我非餘,我與如來,觀四天王勝藏寶殿,居日月宮,此見周圓,遍娑婆國;退歸精舍,祇見伽藍清心戶堂,但瞻簷廡。世尊!此見如是,其體本來周遍一界,今在室中,唯滿一室,為復此見,縮大為小?為當牆宇,夾令斷絕?我今不知斯義所在。願垂弘慈,為我敷演。
《解》
阿難就問佛說:如果這個見性一定是我的話,那我怎麼會去看四天王、還有祂們的日月宮殿、和這娑婆世界?那是很遠又高廣的,可是我現在回到精舍裡面,我只能看到這精舍而已,外面就看不到了,那似乎我這個見的體本來是很大的,現在到精舍就變一點點、變小了,還是被牆壁夾斷了,我現在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請釋迦牟尼佛為我開示。
《文》
佛告阿難:一切世間,大小內外,諸所事業,各屬前塵,不應說言,見有舒縮。譬如方器,中見方空,吾復問汝;此方器中,所見方空,為復定方?為不定方?若定方者,別安圓器,空應不圓;若不定者,在方器中,應無方空。
《解》
佛告訴阿難說:一切世間、大的小的、內外只是一個前塵、對境而已,不能說見性有大有小(就像電視裡面,可能演一個很大的宮殿,和一個小茅房、小的土房子,不管多大多小,它都是在螢幕裡面,螢幕本身是沒有改變的)。譬如現在有一個方盒子,裡面的虛空是方形的,那現在裡面的虛空是固定的還不固定的?若是固定的,我把一個圓罐子放進去,它就不可能變成圓的(事實上我們知道放圓罐進去,裡面的空是變成圓形的,故定方是不對的);若是不固定的,它就不應該是方形的,什麼形狀都可能是,可是你看它就是方形的。
這段很有意思,用這方法指出空性,兩邊都不對,定方不是、不定方也不是,這就像螢幕裡面有一個圓形和一個方形,你說它圓形不是螢幕或方形也不是螢幕兩個都不是螢幕,螢幕就是螢幕,前面都是用這方法破,只是前面是文言文比較難懂,這地方可以反覆多想幾下,慢慢就可以知道所指的空性、心的本性是什麼。等於把螢幕裡面有一個方形和圓形,釋迦牟尼佛說我們的見性不是圓形、也不是方形的,可是在螢幕裡面可以看到一個圓形、一個方形,但它不是螢幕,但也不離開螢幕,因為你看到的就是螢幕,圓形和方形都在螢幕上面。所以這兩面反覆去觀察,釋迦牟尼佛說有,都是在空性中虛幻的有,不是真正的有,外道一般認為說有或生滅,它是真正的有或生滅,故釋迦牟尼佛要破掉,因為他們執著一定有一個不變的自性,覺得其他都是假象,這就是真的,釋迦牟尼佛就這真的東西把他們破掉,透過這樣讓我們了解空性是什麼,這對我們的修行有很大的幫助。
《文》
汝言不知斯義所在,義性如是,云何為在?阿難!若復欲令入無方圓,但除器方,空體無方,不應說言:更除虛空,方相所在。若如汝問,入室之時,縮見令小;仰觀日時,汝豈挽見,齊於日面?若築牆宇,能夾見斷,穿為小竇,寧無續迹?是義不然。一切眾生,從無始來,迷己為物,失於本心,為物所轉,故於是中,觀大觀小。若能轉物,則同如來,身心圓明,不動道場,於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國土。
《解》
阿難你說不知道這斯義在哪裡,就是這樣子啦,還能怎麼樣指出來呢?如果要讓沒有方圓的話,你就要把這方器拿開,虛空本來就沒有方,虛空本來就什麼形狀都沒有的不應說要把方形的虛空去掉。如果你到房間裡面,你的見性變小,那你看太陽的時候,是不是你的見就跑到太陽那麼遠、是不是就變大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見性是不會變的)那在築牆宇的時候,是不是把見性給夾斷了?在牆壁打一個洞,是不是你的見就被接出去了?
(你們可以自己觀察一下,我們在看太陽、看房內,見性並沒有變大、變小,你們可以觀察你們的見性;看牆壁或看縫隙,也是沒有斷掉或接起來的。)
一切眾生從輪迴、無始以來,就把自己當作是一個東西,把身心都當作是一個實有的東西,就失掉了我們妙明真心了,被外境所轉了。所以我們在這裡面會看大看小,把自己的見或身體當作是大的或小的,人家對我好、對我不好,就會執著這東西了。如果你能把這東西轉過來,認識心的本體是不生不滅、不來不去,就和如來一樣身心圓明,不動道場,在一毛端(汗毛上面的毛端,頂尖一點點貌)就能含受十方國土。
當你證到空性的時候,它就沒有大小,就像電視螢幕只有這麼大,裡面卻可以呈現故宮博物館這麼大地方,或俯瞰整個德國、把世界地圖都拍下來,所以螢幕可以呈現這麼大的地方,但螢幕只有這麼小,故當我們證到空性的時候,就有這樣的能力,所有的菩薩證空性都有這樣的能力,十方國土都能在一個螢幕裡面呈現出來,因為祂們的執著破掉、沒有了,這是每個人的本性,不是只有佛才有,只是教我們如何去認識心的本性。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精必我妙性,今此妙性,現在我前,見必我真,我今身心,復是何物?而今身心,分別有實,彼見無別,分辨我身。若實我心,令我今見,見性實我,而身非我,何殊如來先所難言:物能見我。惟垂大慈,開發未悟。
《解》
阿難問佛說:如果見精一定是我的心的本性,那心的本性現在我的前面的話,一定可以看到我,那我這身心又是什麼呢?身心都是實在的話,那就把它當作一個實有的東西在前面了,見性可以分別我身。等於阿難又犯同樣的錯誤了。阿難說:如果是真正我的心的本性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真的看到了,見性就是我,而身體不是我。現在又把見性拿到前面來了,阿難抓不到釋迦牟尼佛講的東西,有一個執著認為見性就是在前面這些東西,覺得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就是他的見性,見性在外面的話,就跟我得身體沒有關係了,跟前面釋迦牟尼破掉的見在身外的意思,這段有把前面再講一次,阿難用另外一個角度提,讓釋迦牟尼佛從另一個角度解釋,整篇經阿難提說很多角度的怪問題,從凡夫的角度看事情、看見,釋迦牟尼佛就從他的角度一個一個幫我們解開迷惑,所以要感謝阿難。
《文》
佛告阿難:今汝所言,見在汝前,是義非實。若實汝前,汝實見者,則此見精,既有方所,非無指示。
《解》
佛告訴阿難說:如果見性在你的前面,它不是真的,如果真的在你前面的話,你實見的是見精,如果它在你前面,一定以一個地方可以指出來的。
剛阿難還是沒有搞清楚,釋迦牟尼佛指出所有東西有,它都不是真正的有,所有的如來藏本體,我們說有一個如來藏、有一個見性,這個見性的體是安立在空性上面的,沒有一個執著的東西,阿難還是抓不到,覺得一定有一個什麼東西,它就是在前面的。
《文》
且今與汝,坐祇陀林,遍觀林渠,及與殿堂,上至日月,前對恒河,汝今於我師子座前,舉手指陳是種種相;
《解》
佛說:我現在跟你坐在祇陀林講堂裡面,我們看外面的林渠還有殿堂,到日月和前面的恆河,你現在在我的法座前面,舉手指陳種種相;
《文》
陰者是林,明者是日,礙者是壁,通者是空,如是乃至草樹纖毫,大小雖殊,但可有形,無不指著。若必其見現在汝前,汝應以手確實指陳,何者是見?阿難當知!若空是見,既已成見,何者是空?若物是見,既已是見,何者為物?汝可微細披剝萬象,析出精明淨妙見元,指陳示我,同彼諸物,分明無惑。
《解》
有陰影的是樹林,明的是太陽、可以擋住的是牆壁、通的就是虛空、包含草樹、所有大大小小的東西,只要它有形體,都可以指出來。(因為阿難認為見是實有的東西)如果見性在你前面,你應該可以指出來給我看是什麼東西,如果虛空就是見,就不能叫虛空了,同樣的,如果外境是見的話,它已經是見,就不再是個東西了。所以你可以慢慢地去分析、考慮,把見性指給我看。
《文》
阿難言:我今於此重閣講堂,遠洎恒河,上觀日月,舉手所指,縱目所觀,指皆是物,無是見者。世尊!如佛所說,況我有漏初學聲聞,乃至菩薩,亦不能於萬物象前,剖出精見,離一切物,別有自性。佛言:如是!如是!
《解》
阿難就說:我現在看到所有的東西,恆河、日月、外面的樹林,都是物體,沒有見性,就像佛說的,何況我只是個初學聲聞,即使是菩薩也不能在所有萬物中,把見性分析出來,有它自己的體性。
就是在看的時候見性和東西是不能很確實分開的。就像上次提過的問題,你們看這東西的時候,什麼是你?什麼是外境?和外境的界線在哪邊?你把它找出來?這是找不出來的。認為真正執著有一個能見的見性、所見的東西,都是我們妄想執著出來的。
佛說:對了!對了!
就是說見性跟萬物是沒辦法分開的,但也不是一個,它們是不一樣的。
《文》
佛復告阿難:如汝所言,無有見精,離一切物,別有自性,則汝所指,是物之中,無是見者。今復告汝:汝與如來,坐祇陀林,更觀林苑,乃至日月,種種象殊,必無見精受汝所指。汝又發明,此諸物中,何者非見?
《解》
佛告阿難說:就像你說的,沒有一個獨立自主的見精離開所有萬物,是可以找出自己的體性的,就像你所說的,在物體當中也找不到一個見性。你現在跟如來坐在祇陀林,看到外面的林苑、日月種種象,你沒辦法指出見性在哪裡的。你自己又想出來說,這個物中哪個又不是見性?
《文》
阿難言:我實遍見此祇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見。何以故?若樹非見,云何見樹?若樹即見,復云何樹?
《解》
剛剛說見性沒辦法離開物體,同時阿難又發明這物體何者不是見性?阿難就說:我看到這祇陀林之中,哪個不是我們的見性?為什麼呢?如果樹木不是見性,我們怎麼看到樹呢?同樣如果樹就是見性的話,那就不叫樹了。
故它是一個反體,等於螢幕上有這個幻象,有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可是實際上去找,沒有這男的也沒有這女的,也就是有顯現,但它只是螢幕呈現出來的一個幻象,不是真正的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但是男、女萬象也不離開螢幕,離開男、女萬象也看不到螢幕!見性也是一樣。因緣和合,也就是它有一個因緣顯現出來,但實際上顯現的同時,它本身還是虛幻的、是空性的,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緣起性空、性空緣起」,兩個都是互相觀待的。
《文》
如是乃至若空非見,云何見空?若空即見,復云何空?我又思惟:是萬象中,微細發明,無非見者。佛言:如是!如是!
《解》
如果虛空不是見的話,怎麼見到虛空?就是虛空;若虛空就是見性,那也不再是虛空。阿難現在就分析,萬象中一個一個去找,所有東西都是我們見性的幻化,有一個能執、所執出來的,變成一個能見、所見的東西,當執著沒有了,像電視機把插頭拔掉、沒有電了,就看到原來這就是螢幕了,其實之前也沒有離開螢幕,看了半天我們只是執著螢幕的幻象,只是不曉得原來這才是螢幕,會執著在螢幕上演出的男女主角、情感才是真正實有的。這地方是指出這觀點來,所以心的本性和空性就是這樣子,慢慢再多看幾遍就想得通這什麼意思了,它從兩個角度來講,無也不是、有也不是,兩個都破掉;見跟它沒有關係,不是的、有關係也不是,都可以破掉。真正的空性就是說,平常我們在生活上不會仔細去觀察這個東西、這個見,反正習慣了大家看到,我也看到,可是釋迦牟尼佛是真正分析能看到的見性和外境,也找不到一個界線,透過這方法讓我們放下所有的執著和妄想。
《文》
於是大眾非無學者,聞佛此言,茫然不知是義終始,一時惶悚,失其所守。
《解》
不只你們聽的模模糊糊,所有當時還沒有證到阿羅漢果以上的,全部都不知道釋迦牟尼佛在講什麼,一下說有,一下又說沒有、一下一樣,一下又不一樣,真的是搞糊塗了。
《文》
如來知其魂慮變慴,心生憐愍,安慰阿難及諸大眾:諸善男子!無上法王,是真實語,如所如說,不誑不妄,非末伽黎,四種不死,矯亂論議。汝諦思惟,無忝哀慕。
《解》
釋迦牟尼佛就安慰他們,知道他們都嚇壞了,怎麼一下子說東,一下子又說西,東也不是,西也不是,到底什麼是呢?
我們都有執著一定是怎麼樣的,不是東也不是西,那一定是中間,但也都不是的。等於螢幕上有一個東邊和西邊,還有一個中間,其實都不是螢幕。釋迦牟尼佛講得很明白,祂是透過各種角度來講,慢慢大家可能都有點了解。
佛說:釋迦牟尼佛是無上法王,不會說妄語的。像末伽黎外道執著的不生不滅,看到東西,認為跟佛法是不一樣的。釋迦牟尼佛的不生不滅是從本體出來的不生不滅,不是真的生和滅,只是相對的虛幻的,他只是透過生滅讓我們了解到空性;可是外道認為的不生不滅,是真正實有的不生不滅,如從小到大看這個山都沒有變,他認為這山是不生不滅的;看到人有生有死,認為人是有生有死的,所以他一下子說有生有滅,一下子說不生不滅,他只是從自己的觀點來看。但釋迦牟尼佛的不生不滅,就像剛講的螢幕上出現一個「生」一個「滅」字,釋迦牟尼佛就說螢幕不是「生」也不是「滅」,祂要指出我們本體來的也就是我們的心性是不生不滅的;但外道的生滅是執著一個實有的東西,這是外道與佛法最不一樣的地方,這是佛法特有的東西。
佛說:你們不要傷心,它並不是外道這個理論,你們好好想一想就會了解的。
《文》
是時文殊師利法王子愍諸四眾,在大眾中,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此諸大眾,不悟如來發明二種精見色空,是、非是義。世尊!若此前緣,色空等象,若是見者,應有所指,若非見者,應無所矚。而今不知是義所歸,故有驚怖,非是疇昔善根輕尠。惟願如來大慈發明,此諸物象,與此見精,元是何物?於其中間,無是、非是。
《解》
文殊師利菩薩就可憐大眾,就起立跟佛頂禮請法,說:大家都不知道佛陀講的見精是不是物質?見精是不是空的?。世尊,如果外境、色相、虛空等,就是見性,應該可以指出來,如果不是見性,應該沒辦法看到的。(因為剛才說是見性,也不是見性)現在不知道這意思到底在講什麼,所以就嚇到了,並不是我們沒有善根,請佛陀慈悲,好好跟我們開示一下,我們的見性到底是在哪邊、到底是什麼東西。
《文》
佛告文殊及諸大眾:十方如來,及大菩薩,於其自住三摩地中,見與見緣,并所想相,如虛空華,本無所有。
《解》
釋迦牟尼佛就告訴文殊菩薩和大眾,因為他們都沒有證到三摩地,只有菩薩有證到,佛就說十方如來與大菩薩,他們在自己的三摩地當中,認識到所有能見的心、和所見的萬物、還有并所想相,所有的東西都像虛空華一樣,本來就沒有,他們是有看到,可是他們不會執著是實有的東西,只是像我們虛空幻化出來的一個華,「虛空華(眼睛有毛病而看到的幻相)」即不是實有的,只是眼睛有問題而看到的,好像眼睛打到、撞到就眼冒金星一樣,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金星,但他們在三摩地已經證到空性,知道所有的萬物就像虛空華一樣,包括見精、色塵、虛空能夠見的和所見的。
《文》
此見及緣,元是菩提妙淨明體,云何於中,有是非是?
《解》
見及緣就像電視有一個人在看一個花,人跟花其實都是你心的本性所幻化出來的東西,並沒有說人是螢幕、或花是螢幕,都不是的,他們都與螢幕沒有關係,但也都不離開螢幕,人跟花就是在螢幕上面,所以你們要反覆去想這個道理,不能說人和花是對或不對。
《文》
文殊!吾今問汝: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為無文殊?如是,世尊!我真文殊,無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則二文殊;然我今日,非無文殊。於中實無是非二相。
《解》
釋迦牟尼佛說:文殊,我問你,你這個文殊是不是還有另一個文殊也是個文殊?或不是文殊?他說:不是的。假如一個電視螢幕,節目裡面還有一個電視螢幕,之後這裡面的電視被偷走了,我們這電視在演東西,電視裡面另外一個電視也在演東西,現在這電視被偷走了,我們就看到原來有個電視在裡面,而這台電視被偷走了,可是實際上,這螢幕中的電視跟被偷走的電視都是沒有的,我們的真正看到的其實就只有我們看到的這個電視而已,這才是真正的螢幕,裡面的螢幕和被偷走的螢幕都只是我們妄想執著幻現出來的。釋迦牟尼佛就在講這個道理,沒有說真的還假的、或有還沒有,都是我們的妄想執著。
《文》
佛言: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妄為色空,及與聞見。如第二月,誰為是月?又誰非月?文殊!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觀見與塵,種種發明,名為妄想,不能於中,出是非是。
《解》
祂說:我們心的本體、見精、色塵、虛空也是這樣子的,本來就是我們心的本體所幻化出來的,能夠見和所見的東西,原來是我們的菩提真心,因為我們的妄想執著,而有能見和所見。就像眼睛一捏就看到兩個月亮,那這兩個月亮哪個是真的月亮?哪個不是真的月亮?(這只是我們見性的一幻化而已。)”文殊!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觀見與塵,種種發明,名為妄想,不能於中,出是非是。”一個月是真的,中間並沒有說還有一個其他的月亮或不是月亮存在。就像剛電視指的,你們的見精和外境、種種的虛妄分別,都只是我們的妄想,不能在裡面說這是對的、這是不對的,所以人世間你說他對、或我對,都是我們的妄想執著,只是有個觀待的對境而已,所以釋迦牟尼佛把我們所有的執著都破掉了,延伸到生活裡面,就沒有什麼是非了,所有的是非都是妄想執著產生的、因緣所顯現的,你知道所有我們人世間碰到的是非對錯、善惡好壞,人家罵你或說你好,都知道這只是幻化出來的東西,不是真實的,因為不執著的話,心就慢慢愈來愈解脫了,朝解脫的路上走。
《文》
由是真精妙覺明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
《解》
它就是我們本來清淨的妙明覺性,所以可以讓你指出來的完全不正確,實際上是無法指出來的。一樣的意思,就是從我們的本性所幻化出來的東西。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誠如法王所說,覺緣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滅。與先梵志,娑毗迦羅所談冥諦,及投灰等諸外道種,說有真我遍滿十方,有何差別?
《解》
阿難就說:那像法王釋迦牟尼佛、佛陀所說的,我們可以見得見性既然是遍十方界,而且常住不變,也是不生不滅的,那跟外道講的冥諦,冥諦也是它可以知覺,投灰外道說的真我遍滿十方,即從小我慢慢修,然後證到大我,但這大我是真正有一個實體,有一個大我的體,認為大我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認為世間其他東西都是幻化,但可以證到一個大我在。但釋迦牟尼佛、我們的佛法的如來藏本體是在空性中,並不是一個實有的東西,是在空性中所安立的,與外道的真我是完全不一樣的,在小乘說「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在大乘涅槃經中說「常樂我淨」,這個我是安立在空性上的我,並不是實有的我,但外道認為是實有的我,這就是最大的差別。
《文》
世尊亦曾於楞伽山,為大慧等敷演斯義;彼外道等,常說自然,我說因緣,非彼境界。我今觀此,覺性自然,非生非滅,遠離一切虛妄顛倒,似非因緣,與彼自然。云何開示,不入群邪,獲真實心,妙覺明性?
《解》
阿難就沒辦法分辨釋迦牟尼佛說的心的本性與外道的真我有什麼差別,因為都是遍十方的,他說釋迦牟尼佛只是在楞伽山講楞伽經,這就是講第三轉法輪,講如來藏本體的東西,那時候大慧菩薩提了一百多個問題問釋迦牟尼佛,就是要講如來藏的。外道認為是自然,我們佛法是說因緣,小乘主要是講因緣法。阿難觀此,是不生不滅的,所以應該是自然,跟外道的自然是沒有什麼差別的,覺得覺性自然應該不是因緣所生的。其實因緣是釋迦牟尼佛小乘的方便說,透過因緣了解空性,透過世俗諦才能了解第一義諦勝義諦也就是空性。阿難就請佛再為大家開示,讓大家能夠分辨外道跟內道的差別,讓大家可以真正證到心的本性。
《文》
佛告阿難:我今如是開示方便,真實告汝,汝猶未悟,惑為自然。阿難!若必自然,自須甄明,有自然體。汝且觀此妙明見中,以何為自?此見為復以明為自?以暗為自?以空為自?以塞為自?阿難!若明為自,應不見暗;若復以空為自體者,應不見塞;如是乃至諸暗等相以為自者,則於明時,見性斷滅,云何見明?
《解》
外道執著真實有個東西、有個體、有個大我,如果真正有個自然,它一定有一個體性。我們開始分析自然的體在哪邊,我們見性當中,它的自然體在哪邊?因為阿難認為跟外道的自然是一樣的,外道自然是有一個體的。以明亮為自然體?還是以暗為自然體?還是以虛空為自然體?還是以牆壁堵到的地方為自然體?如果以明亮為自然體,就沒辦法看到暗了,因為東西有一個體性,等於上次說過,冰只有一種性,不可能又涼又熱,冰就是寒、冷,不可能有熱的體性在裡面;所以是明的就沒辦法看到暗的,外道執著有一個體、實有的東西,就有過失了,所以釋迦牟尼佛就把它破掉了;如果以明為自體的話,就沒辦法顯現暗;以空為自體,牆壁堵住就沒辦法看到了;反之亦然。如果以暗為自體的話,在明亮處見性就沒有了,所以又把它破掉了。
《文》
阿難言:必此妙見,性非自然,我今發明,是因緣生,心猶未明,咨詣如來,是義云何,合因緣性?
《解》
阿難說不是自然,那是因緣,因為因緣是釋迦牟尼佛之前講的。
《文》
佛言:汝言因緣,吾復問汝:汝今因見?見性現前,此見為復因明有見?因暗有見?因空有見?因塞有見?
《解》
佛就說你說是因緣的話,那我再問你,你的見性是因為明亮有看到而呈現出來?還是因為暗而有這個見性?還是因為空而有見性?
因和緣是有差別的,因就是種子,緣就是水,一個樹要長大要因,即種子下去,然後有緣,及水下去,然後空氣、陽光,才能夠長大,所以緣是附加的,因是主要的。
《文》
阿難!若因明有,應不見暗;如因暗有,應不見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於明暗。復次,阿難!此見又復緣明有見?緣暗有見?緣空有見?緣塞有見?阿難!若緣空有?應不見塞;若緣塞有?應不見空;如是乃至緣明緣暗?同於空塞。當知如是精覺妙明?非因非緣?亦非自然?非不自然?無非、不非,無是、非是,離一切相,即一切法。
《解》
就像樹的種子是種葡萄,不可能長出來橘子,所以因明有,就沒辦法看到暗了,只能看到明,即固定體性;同理可證,所有的暗、空、塞都破掉了。再來是因為緣明有見性?還是緣暗有見性?還是緣空有見性?緣塞有見性?見性需要有空才能看到的話,那牆壁就看不到了;因為明亮才能看到的話,那就沒辦法看到暗了;又把它破掉了。故釋迦牟尼佛說,我們的見性不是因也不是緣、不是自然也不是不自然的,裡面沒有對的、錯的、或是、不是的,跟一切相都沒有關係,但又跟一切法有關。就像螢幕呈現萬相,他們不是螢幕,但所有螢幕上呈現的東西都離不開螢幕而呈現出來的。這段就是在反覆講空性。
《文》
汝今云何於中措心,以諸世間戲論名相,而得分別?如以手掌撮摩虛空,祇益自勞,虛空云何隨汝執捉?
《解》
佛陀就說:阿難你還是在這個戲論當中,來安立你的妄心,以戲論的名相認為是有或沒有、空、明、暗什麼的,就像我們用手來抓空,你什麼都抓不到的,虛空是讓你抓不到的。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必妙覺性,非因非緣,世尊云何常與比丘宣說見性具四種緣,所謂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義云何?
《解》
阿難就問佛說:如果我們這妙覺明性與因緣沒有關係,為什麼世尊以前有跟我們開示說,我們要看到東西,要用四種緣,才能看到,因、虛空、亮、心、眼?阿難是多聞第一,就把以前釋迦牟尼佛講過的東西再返過來問佛。
《文》
佛言:阿難!我說世間諸因緣相,非第一義。
《解》
釋迦牟尼佛就講:以前講的因緣,緣起或業力,並不是第一義諦。
第一義諦即勝義諦,就是究竟的空性;因緣是屬於世俗諦的東西,要讓我們了解空性,必須透過因緣生滅才能讓我們了解空性。
《文》
阿難!吾復問汝:諸世間人,說我能見,云何名見?云何不見?阿難言:世人因於日月燈光,見種種相,名之為見。若復無此三種光明,則不能見。阿難!若無明時,名不見者,應不見暗。若必見暗,此但無明,云何無見?
《解》
釋迦牟尼佛就問阿難:我再問你,世間人說我可以看到,什麼叫做看到?什麼叫不看到?阿難就說:世間人就是因為有燈光,才可以看到各種不同的外境,這叫做見,如果沒有光就看不到。
阿難又搞錯了,認為見是跟光有關係;釋迦牟尼佛說:沒有光的時候叫做不見(並不是沒有燈光見性就沒有了。),就沒辦法看到,沒有光線見性就沒有了!我們也是沒辦法看到暗的,應該也看不到暗,如果可以看到暗,那表示只是沒有燈光,並不是見性沒有了。
《文》
阿難!若在暗時,不見明故,名為不見;今在明時,不見暗相,還名不見。如是二相,俱名不見。若復二相,自相陵奪,非汝見性,於中暫無。如是則知,二俱名見,云何不見?
《解》
佛說:阿難,如果在暗的地方,沒有光線,所以見不到明,叫不見;那現在有光的時候,沒有看到暗的呈現,那這也是不見暗相,就是在暗的時候不見明相,在光的時候不見暗相,你這兩個都叫不見。阿難當它是沒辦法看,意思即見性沒有了。但是這見明、見暗,或不見明、不見暗,只是有無光線,並不是見性有消失的時候,所以這就是我們的見一個見明,一個見暗,你怎麼說是不見呢?因為阿難當作見性是因為光。
《文》
是故阿難!汝今當知,見明之時,見非是明;見暗之時,見非是暗;見空之時,見非是空;見塞之時,見非是塞;四義成就。
《解》
釋迦牟尼佛就說:阿難,你現在應該知道了,你看到亮的時候,你的見性不是那個明亮;你看到暗的時候,見性也不是那個暗;看到空也是一樣的;看到塞也是,即見性和外境不是一個東西的。
《文》
汝復應知: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
《解》
「見見」第一個見就是我們本性的見,後面的見是看見的見,比較不究竟的見。即真正的見,見到你能見的見時,這個見不是那個見,真正的見性不是你外面看到的見,這是妄見,外面這妄見沒辦法看到真正的見性。現在把見改成心,用心來比喻,真正的心的本性,和你的妄心,第一個見等於真心,真心可以看到妄心,但妄心看不到真心,你起一個壞念頭,自己會知道起了一個壞念頭,但起這壞念頭不是妄見自己看到,是你的真心看到,真心才是我們真正要去認識的,妄心不是。故這句意思即真心看到妄心的時候,真心不是妄心,真心與妄心不是一個的,「見不能及」即妄心沒辦法認識到真心。
《文》
云何復說因緣、自然、及和合相?汝等聲聞,狹劣無識,不能通達清淨實相。吾今誨汝,當善思惟,無得疲怠妙菩提路。
《解》
佛說:這樣子的話,我們為什麼還要說因緣、自然、和合?你們這些聲聞阿羅漢,狹劣無識,因為沒有發菩提心,所以心量不大,得到的知識也不多,不能通達究竟的真實本性、實相(實相無相,無相無不相:實相並沒有一個體相的,雖然沒有體相,但就跟我們見性一樣,什麼東西都是它,等於是螢幕,本身並不是什麼一個東西,但可以呈現所有萬物的影像。)
佛說:所以我今天告訴你,好好觀察一下,在修行的道路不要偷懶。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佛世尊,為我等輩,宣說因緣,及與自然,諸和合相,與不和合,心猶未開,而今更聞見見非見,重增迷悶。伏願弘慈,施大慧目,開示我等,覺心明淨。作是語已,悲淚頂禮,承受聖旨。
《解》
阿難就回答佛說:世尊,像佛跟我們講這些因緣、自然、和合相、還有不和合,還真的沒聽懂。阿難就哭著頂禮,請佛再跟好好跟他們講一下。
《文》
爾時世尊,憐愍阿難,及諸大眾,將欲敷演大陀羅尼,諸三摩提妙修行路,告阿難言:汝雖強記,但益多聞,於奢摩他,微密觀照,心猶未了。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開示,亦令將來諸有漏者,獲菩提果。
《解》
釋迦牟尼就很可憐他們還有大眾,所以就講大陀羅尼(即總持的意思),三摩提即三昧,也就是定,定即不被一切境界所動,真正的禪定是不會被一切境界所動,不論善惡。就告訴阿難說:你雖然博學多聞可以記很多東西,但只是當做學問。(奢摩他即打坐的祉,修定的。)「於奢摩他,微密觀照,心猶未了」即在打坐、禪定的時候,沒辦法仔細觀照事物的真相。釋迦牟尼佛就說:我現在講的不是只有針對你講,還有以後我的弟子,都希望讓他們知道這個道理。
《文》
阿難!一切眾生,輪迴世間,由二顛倒,分別見妄,當處發生,當業輪轉。云何二見?一者,眾生別業妄見,二者,眾生同分妄見。
《解》
佛就告訴阿難:所有的眾生在世間輪迴,有兩種顛倒妄想,什麼是顛倒呢?有這個妄想的時候,就受到業力輪迴的影響。是哪兩種妄見呢?一種是別業妄見,如現在我們大家在這邊,其中有一個人可能眼睛有白內障,他看就看不清楚,但只有他一個人看不清楚,其他人都看得清楚,所以這是他個人的別業妄見;一種是眾生同分妄見,如我們在講堂裡,全部都聽到課,那就是同分的妄見。所以看到的都還是妄見,即一個是別業、一個是共業,如我的別業,別人是沒辦法感受到的,比如全台灣只有一個人得到怪病,那只有他可以感受到,其他人都沒有感覺,這就是別業;共業,大家就都可以感受到,比如現在非洲東非國家鬧飢荒,全國都可以感受到飢荒、每個人都在挨餓,這就是他們的共業。
《文》
云何名為別業妄見?阿難!如世間人,目有赤眚,夜見燈光,別有圓影,五色重疊。於意云何?此夜燈明所現圓光,為是燈色?為當見色?阿難!此若燈色,則非眚人,何不同見?而此圓影,唯眚之觀?若是見色,見已成色,則彼眚人,見圓影者,名為何等?
《解》
有一個人眼睛有病,晚上看燈光,燈光外面有五色光蘊,可以比喻成五蘊(色、受、想、行、識),其實是眼睛的病,所以我們身心也是個五蘊,是一種病。這個圓光是本身從燈跑出來的?還是從見性跑出來的?是見的問題還燈的問題?如果是燈跑出來,其實他眼睛沒病的人,應該也可以看到,但只有眼睛有病的那個人看到五色光、五個圓影所以不是由燈而來;如果這是由你的見性產生出來的,則見性跟圓影就是同一個東西了,那有病的人怎麼叫見圓影呢?怎麼去安立他呢?這是不合理的。
《文》
復次阿難!若此圓影,離燈別有,則合傍觀屏帳几筵有圓影出。離見別有,應非眼矚,
《解》
如果圓影不是從燈出來的,那就是桌子、椅子全部都有圓影出來的。(但事實上並不是如此,只有那個有病的人看有圓影,其他人都沒有看到。)如果它是離開我們見性而有的話,那就不是我們眼睛看到的。
這段它同時破四個,先破從燈生出來,從見生出來,這兩個都不是,那就離開燈,再離開見,燈破兩個、見破兩個,結果全部都不是。
《文》
云何眚人,目見圓影?是故當知,色實在燈,見病為影;影見俱眚,見眚非病。終不應言:是燈是見,於是中有非燈非見。
《解》
為什麼有病的人可以看到圓影呢?圓影的色是由燈現出來的,只有有病的人看到圓影而已,不需要去說這圓影是燈還是見、或不是燈不是見,這只是他個人眼睛的問題,跟見性或外境的燈都沒有關係。等於無明,它就是莫名其妙生出來的,並不是真正有一個實在的東西,是幻化出來的,故這圓影就代表我們的五蘊、幻身,怎麼找也找不到。
《文》
如第二月,非體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觀,捏所成故,諸有智者,不應說言:此捏根元,是形、非形,離見、非見。
《解》
就像我們看到月亮,用手捏眼睛,一捏就看到兩個月亮,不能說哪一個月亮是它的本體、或是影子,它不是本體也不是影子,只是因為捏而產生的,所以有智慧的人,不應該說捏是有一個形狀或沒有形狀、還是與見性有關,它與外境和見性都沒有關,只是妄想執著、一個動作而已。等於電視上演的男女歌星,不能說他是好人還壞人、是我或不是我,他都不是,只是一個電子在游離、跑來跑去,各種光色的組成而已,是本體幻現出來的幻象而已。釋迦牟尼佛是從各個角度讓我們了解什麼是心的本體、空性,從頭到尾都是講這個東西。
《文》
此亦如是,目眚所成,今欲名誰,是燈是見?何況分別,非燈非見?
《解》
主要是眼睛的病所造成的,不能說是燈引起的、或見性引起的,或去分別不是燈不是見。
《文》
云何名為同分妄見,阿難!此閻浮提,除大海水,中間平陸,有三千洲。正中大洲,東西括量,大國凡有二千三百,其餘小洲,在諸海中,其間或有三兩百國,或一或二,至於三十、四十、五十。阿難!若復此中,有一小洲,祇有兩國,唯一國人,同感惡緣;則彼小洲,當土眾生,睹諸一切不祥境界;或見二日,或見兩月,其中乃至暈、適、珮、玦,彗、孛、飛、流,負、耳、虹、蜺,種種惡相。但此國見,彼國眾生,本所不見,亦復不聞。
《解》
什麼叫同分妄見呢?就是共業,舉例說南瞻布洲閻浮提,有三千個洲(即島的意思),有大有小,大的洲就像亞洲一樣大,亞洲跟歐洲是連在一起的,大國有兩千三百,其於小的洲,在諸海中,有兩三百國,一國或兩國,就像太平洋有很多小國,一個小島只有一個國家。如果現在中間有一個小島,島上有兩個國家,但只有一國的人,假如南半邊的人感到惡業,這國家的眾生就看到不祥的境界,即同時看到兩個月亮、兩個太陽、或彗星、電光,這種種不祥的惡兆,屬於天文上的惡兆;另外一個國家完全沒有看到,在同一個島上卻沒有看到,這就是業力所感的。
《文》
阿難!吾今為汝,以此二事,進退合明。阿難!如彼眾生,別業妄見,矚燈光中,所現圓影,雖現似境,終彼見者,目眚所成。眚即見勞,非色所造,然見眚者,終無見咎。例汝今日,以目觀見山河國土,及諸眾生,皆是無始見病所成。
《解》
阿難!我現在把這兩個合起來跟你講清楚,就像眾生他們的別業妄見,燈光中看到圓影,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對境,但只是那個人眼睛本身的病所造成的,並不是外境所造成的,所以看到這個他的見性並沒有什麼毛病的。佛說有病的人看到燈外面有圓影,等於我們大家看到外面山河大地、男女老少,這就是我們的妄想執著、我們的病,是無始的見病,我們每個人都有這病!等於螢幕本身可以呈現影片,是有電流刺激它,但影片不是真正的螢幕,只要不執著就好。
《文》
見與見緣,似現前境,元我覺明,見所緣眚,覺見即眚,本覺明心,覺緣非眚。覺所覺眚,覺非眚中,此實見見,云何復名覺聞知見?
《解》
能看到的見分和所看到的相分這整個就呈現出一個境界出來,但並不表示它就是正確的!只是因為我們無明妄想所看到虛妄境界!就像有眼病的人看到燈光就看到許多不同的顏色!所以你就明白剛才這種看到只是一種妄見,自己本來的妙明真心能夠見到見性的這個覺性,它是沒有毛病,覺悟到眼睛有毛病的這種本覺,它是沒有毛病的,因為它可以查覺剛剛的妄見是眼睛有毛病!這個本覺才是你真正的見性!你怎麼能說它是覺聞知見的那個妄見呢?
《文》
是故汝今見我及汝,并諸世間十類眾生,皆即見眚,非見眚者。彼見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見。
《解》
你今天看到我和你及世間的眾生,都是我們的見病所成的,而不是見性有毛病!能見的見精它的本性是沒有毛病的,是因為眼睛有毛病而看到圓影,所以不能叫做看見!它本來就是什麼都沒有!也就是本來就沒有圓影,只是因為有眼病而看到圓影!真正要認識心的本體時,它本身是沒有病的,所以它就沒有這些妄見了。但我們現在沒辦法認識心的本體,就會執著、跟著妄想跑;真正開悟、覺悟的人,他們就證到這所有看到東西都是妄想執著所形成的,開悟的人還是可以認識妄想,就像他們認識螢幕了,不會執著螢幕上在演的東西是真的。
上星期所講重點主要是七處徵心和十翻顯見,今天會把上次所提大概再講一下,上次提的七處徵心主要是把我們的執著,我們認為心在哪個地方,阿難提了七個地方,釋迦牟尼佛皆破掉了。後面的十翻顯見,就是要把我們心到底在哪裡,用比喻的方法將其指出來,因為心性是比較抽象的東西,沒辦法透過真正實有的東西指出來,只能透過比喻的方法。卷一中,阿難就先說心在裡面或外面、或在眼根;或眼睛打開就在外面,眼睛閉起來就在裡面;或隨所合處,合在哪邊就在哪邊,這個也不是;在中間也不是;又把一切都無著也破掉了,佛陀就在言語中都把這些破掉了。釋迦牟尼佛後面幾個大多是用中觀的破法,讓我們了解空性,就像之前比喻一個電視機的螢幕,我們看到螢幕,現在把螢幕比喻成心性,我們看到螢幕有很精彩的劇情,有男女老少、愛恨情仇,我們現在要認識我們的心性(螢幕),但因為螢幕一直在演戲(妄念),所以不認識螢幕是什麼,那我只能說螢幕不是男主角,也不是女主角,也不是藍色或黑色,釋迦牟尼佛就在說不生成也不斷滅,它不是生滅,不生不滅,也是不來不去,主角來了又走了,所以是不來不去,它就是空性,各個角度來把心的本性、空性指出來,那螢幕就是我們要認識的東西,但對一個沒有認識螢幕的人來講,他沒辦法找出什麼是螢幕,他一直迷惑在外面的表象,但釋迦牟尼佛透過這個方法,一步一步把我們的妄想、執著都破掉,破掉之後祂就要指出什麼是螢幕了。但同樣的,螢幕也不離開這些主角,所以釋迦牟尼佛後面就講,男的也是螢幕、女的也是,因為他就是在螢幕上面,所以釋迦牟尼佛在指出空性的時候,祂是大教育家,在沒辦法指出空性的狀況下,祂用各種方面讓我們認識,不需要等我們證悟空性才會知道的,釋迦牟尼佛就用比喻,透過各種角度讓我們了解。所以這本經前面也是一樣,先以七處徵心指出我們的心在哪裡?執著在哪個位置,一個一個先各個破掉,之後用各種比喻指出我們心在哪裡,從比較初淺的,一步一步指到比較究竟的。另外上次還有指到客塵,就是旅客到旅館吃了飯就走,主人不會走,一直坐在那,所以不會走就是你真正的見性或心性,但會走的就是客塵,不是你的東西,就是以此方式指出見性、心性,但這還不是最究竟的指出,到後面還說,包括外塵也是心的本性所幻化出來的東西。因為現在有電視比較方便,用電視來比喻比較容易了解,因為在螢幕上看真的有這個男的、女的,但真正去找,螢幕裡面真的沒有這個男的、女的,它只是一個顯現、幻象,透過這個方式比較容易讓我們了解空性。
整個經到後面,第三卷的地方把眼、耳、鼻、舌、身、意,和外境的色、聲、香、味、觸、法,還有六根對六塵而生的眼識、耳識、鼻識、身識,到地、水、火、風、空、見、識全部破掉,所有這些東西都是能所相對的,你才有辦法感受到這些東西,等於螢幕上演出,一個人的眼睛看到東西,眼睛不是螢幕,東西也不是螢幕!我們就從這地方來了解,因為整個都是用這種方法在破,如果還不太懂,就用電視的這個比喻來了解,等於螢幕就是我們要認識的心性、或是心的本性或如來藏,透過上面的幻象,知道這不是真實的,真實的只有螢幕,其實我們看了半天,還是只有看到螢幕而已。
卷二
《文》
爾時阿難,及諸大眾,聞佛示誨,身心泰然。念無始來,失卻本心,妄認緣塵,分別影事。今日開悟,如失乳兒忽遇慈母,合掌禮佛,願聞如來,顯出身心真妄虛實,現前生滅與不生滅,二發明性。
《解》
上一卷最後,阿難聽到釋迦牟尼佛用手指和拳頭指出會動的就是外境,不會動的就是本性,他們大家聽完身心泰然,想說我們一直無始以來就是在追妄塵、外面的幻象,不是我們真正心的本性,今天知道這個事情,就像一個小嬰兒要吃奶,但媽媽都不在,突然現在又看到媽媽,又可以喝到母奶,就很開心。他們就合掌禮佛,希望釋迦牟尼佛能夠把更究竟的真實的、虛假的、生滅的、不生滅的指出來。
《文》
時波斯匿王,起立白佛:我昔未承諸佛誨敕,見迦旃延、毗羅胝子,咸言此身死後斷滅,名為涅槃。我雖值佛,今猶狐疑,云何發揮,證知此心不生滅地?今此大眾,諸有漏者,咸皆願聞。
《解》
波斯匿王就問: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佛陀的教誨,聽到迦旃延、毗羅胝子這些外道說人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就是斷滅論。無因果、斷見派的,認為死就是涅槃。我現在聽到佛開示,有點感觸,可是還不是很懂,希望佛陀指出什麼是不生不滅?他等於是替大眾請法。
《文》
佛告大王:汝身現在,今復問汝:汝此肉身,為同金剛常住不朽?為復變壞?世尊!我今此身,終從變滅。佛言:大王!汝未曾滅,云何知滅?世尊!我此無常變壞之身,雖未曾滅,我觀現前,念念遷謝,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漸漸銷殞,殞亡不息,決知此身,當從滅盡!
《解》
佛就告訴波斯匿王說我問你:你現在這個身體,是永遠不會壞的嗎?還是會變壞?他就告訴佛說:我這個身體會變壞。佛說:你還沒有死掉,怎麼知道你一定會死掉呢?波斯匿王說:我這個無常的身體雖然還沒有變壞,但是我觀眼前,它還是一直在變老,就像火燒成灰,慢慢就沒有了,所以我從推理知道這身體最後一定會消失的。
《文》
佛言:如是。大王!汝今生齡,已從衰老,顏貌何如童子之時?世尊!我昔孩孺,膚腠潤澤,年至長成,血氣充滿;而今頹齡,迫於衰耄,形色枯悴,精神昏昧,髮白面皺,逮將不久,如何見比充盛之時?佛言:大王!汝之形容,應不頓朽?王言:世尊!變化密移,我誠不覺,寒暑遷流,漸至於此。何以故?我年二十,雖號年少,顏貌已老初十歲時;三十之年,又衰二十。於今六十又過於二,觀五十時,宛然強壯。世尊!我見密移,雖此殂落,其間流易,且限十年,若復令我微細思惟,其變寧唯一紀二紀?實為年變。豈唯年變?亦兼月化。何直月化?兼又日遷。沈思諦觀,剎那剎那,念念之間,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終從變滅。
《解》
波斯匿王回答佛陀說:我小的時候皮膚很好,長大之後血氣充滿,但現在就髮白面衰,整個都是皺紋,沒辦法與年輕時比。佛陀就告訴大王說:你這形容,身體應該不是一下就壞掉、老了。波斯匿王就說:世尊,它是慢慢變的,我實在沒有真正感受到它隨著歲月流失慢慢變老,當我二十的時候還是年輕,但是三十歲的時候比二十的時候又老一點,到六十歲又變老。我本來是從十年來看自己身體的變化,後來就想不用十年,其實每年都在變化,又想應該是每個月都在變化,又想不只每個月,每天都在變化,再想是每個剎那都在變化。因為釋迦牟尼佛一提,他就往內觀察,身體是一念一念間,每個剎那每個剎那都一直在變化衰老。
《文》
佛告大王!汝見變化,遷改不停,悟知汝滅,亦於滅時,汝知身中有不滅耶?
《解》
釋迦牟尼佛就問他說:現在你身體會變化,你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死亡,但你知道身中有個不生不滅的東西嗎?
《文》
波斯匿王合掌白佛:我實不知。佛言:我今示汝不生滅性。大王!汝年幾時,見恒河水?王言:我生三歲,慈母攜我謁耆婆天,經過此流,爾時即知是恒河水。佛言:大王!如汝所說,二十之時衰於十歲,乃至六十,日月歲時,念念遷變。則汝三歲見此河時,至年十三,其水云何?王言:如三歲時,宛然無異;乃至於今年六十二,亦無有異。佛言:汝今自傷髮白面皺,其面必定皺於童年。則汝今時觀此恒河,與昔童時觀河之見,有童耄不?王言:不也,世尊!
《解》
波斯匿王合掌跟佛陀說:我不知道我身中有個不生不滅的東西。佛說:我現在把不生不滅的心性指出來給你看。祂說:大王你年輕什麼時候看過這恆河水?他說:三歲看過一次,十三的時候又看過一次。佛說:這河有沒有什麼改變?他說:看河還是這個樣子,還是一直在流,即使現在六十多歲看這河,它還是一直在流,沒有什麼改變。佛就說:你今天身體變老了,頭髮變白了,臉皮也變皺了,那你今天可以看恆河的見性,和小時候可以看的那個見性,有沒有哪一個比較老或比較年輕呢?波斯匿王說:沒有耶!
《文》
佛言:大王!汝面雖皺,而此見精,性未曾皺。皺者為變,不皺非變,變者受滅,彼不變者元無生滅。云何於中受汝生死,而猶引彼末伽黎等,都言此身死後全滅?
《解》
釋迦牟尼佛就指出:那個會變皺的就是會改變的,但那個不會改變的,即見性,你也沒有看它變老或頭髮變白,等於從小到大它都沒有改變,若沒有改變,這個見性本來就是沒有生滅的,所以怎麼可以把真正的自己認為是有生有死的,且死掉後什麼都沒有了?
所謂斷滅見就是不相信因果,只相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等於是不相信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這是很不好的知見,算是種邪見,因為這樣等於每個人都可以去殺人放火,因為他不受果報,他只要一死就解脫了,這是很大的邪見。
《文》
王聞是言,信知身後捨生趣生,與諸大眾踊躍歡喜,得未曾有。
《解》
波斯匿王就聽到以後知道,原來不管是活的、死的,真正心的本性是不生不滅的。他聽完以後跟大眾一樣都很歡喜。
《文》
阿難即從座起,禮佛合掌,長跪白佛:世尊!若此見聞必不生滅,云何世尊,名我等輩,遺失真性,顛倒行事?願興慈悲,洗我塵垢。
《解》
阿難就起來,合掌跪著跟佛說:世尊!如果見性是不生不滅,那為什麼世尊說我們都把真性給丟掉了?顛倒行事了?到底是哪邊顛倒,可以請世尊很慈悲的幫我們指出來。
《文》
即時如來垂金色臂,輪手下指,示阿難言:汝今見我母陀羅手,為正為倒?阿難言:世間眾生以此為倒,而我不知誰正誰倒。佛告阿難:若世間人以此為倒,即世間人將何為正?阿難言:如來豎臂,兜羅綿手上指於空,則名為正。
《解》
釋迦牟尼佛就把手垂下來,問阿難說:那你看到這個手(母陀羅手即很柔軟的意思),是正的還倒的?阿難說:一般眾生認為這是倒的,但我不知道誰是正的誰是倒的。佛就告訴阿難:如果世間人以此為倒的話,那世間人認為什麼是正的呢?阿難說:(兜羅綿手即很柔軟的手)把手上舉、往天空指,那就是正的。
《文》
佛即豎臂,告阿難言:若此顛倒首尾相換,諸世間人一倍瞻視!則知汝身,與諸如來清淨法身,比類發明。如來之身名正遍知,汝等之身號性顛倒。隨汝諦觀汝身佛身,稱顛倒者,名字何處號為顛倒?於時阿難,與諸大眾,瞪瞢瞻佛,目睛不瞬,不知身心顛倒所在。
《解》
釋迦牟尼佛就把手立起來告訴阿難說:那這個顛倒首尾相換,如來的身叫正遍知,你們的身體叫性顛倒,那你們看看你們身體叫性顛倒的跟佛身差在哪裡?顛倒在哪個地方呢?你可以指出來。阿難和大眾就愣住了,他們不知道我們身心的顛倒是在哪裡。
《文》
佛興慈悲,哀愍阿難及諸大眾,發海潮音,遍告同會:諸善男子!我常說言,色心諸緣,及心所使,諸所緣法,唯心所現。汝身汝心,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現物。云何汝等,遺失本妙,圓妙明心,寶明妙性,認悟中迷?
《解》
佛就懷著慈悲心,很可憐阿難和大眾,就發海潮音跟大眾說:色、外境、心、所有的因緣、和心所使的各因緣法,都是真心所顯現出來的(前面的心是妄心;唯心所現的心是真心),一切都是由我們的菩提真心,就是心的本性中、或是如來藏本體化現出來的。
《文》
晦昧為空,空晦暗中,結暗為色;色雜妄想,想相為身,聚緣內搖,趣外奔逸,昏擾擾相,以為心性。
《解》
這就是修行的精要,輪迴就是從這邊開始。本來是如來藏,很清淨的,突然間,在如來藏中,一念之心,沒有原因的起了個無明,起了之後就遮障到本性,不是很清明了,然後把這東西執著為空、當成是空。
這裡可以用三界的產生來講,一念執著之後就產生無明,有無明之後就遮障住心的本性、清淨心,而形成一個像無色界的狀態。結暗為色即執著更深,這不清淨的東西執著更深就產生一個色相,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色,這就變成到色界去了,即執著更重就到色界去了;無色界的人是沒有身體的,只有思想,即一個執著就墮到三界裡面去了,此時若執著更深,就產生色界,色界天人有發光的身體,只是沒有像我們這麼粗重的肉體。
色界這種天人、狀況,妄想執著更強後往內形成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往外就形成六塵(色、聲、香、味、觸、法),能所執著就更強,有能就有所,兩個相對愈來愈強,一邊往內、一邊往外,往內執著我所,即我的東西、外境,把不是很清明、整個擾動的妄想當作是自己心的本性。把此迷為自己的心後,覺得我就是在身體裡面、為色身之內。
故釋迦牟尼佛講出我們是怎麼形成的,後面還有講到世界的形成,把人變成哪一道、十二種眾生的形成都講出來的。
《文》
一迷為心,決定惑為色身之內,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虛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
《解》
不知道我們色身、外面的山河大地、整個宇宙、虛空,都是我們心的本體、或如來藏化現出來的,指是因為我們執著妄想愈來愈深。同時,如果以後修得更好,一念反觀,不往外追而返觀心的本性,這時候就可能解脫了。往外執著,一個無明產生,就是輪迴開始了;往內反觀,觀自己的清淨心、清淨的本性,慢慢的解脫就從這邊開始,這是輪迴涅槃的關鍵。
密法裡面講得特別詳細,有特別的修法,把整個次第講得很清楚。
《文》
譬如澄清百千大海,棄之,唯認一浮漚體,目為全潮,窮盡瀛渤。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如我垂手,等無差別,如來說為可憐愍者!
《解》
我們就好像大海,就像太平洋,太平洋我們不認為是我,而認為海中飄的一個泡泡,這就是我。其實真正的我非常大的,有人就說其實你比真正的你還要大,就是整個虛空世界,其實他們都是我們如來藏本體的一個幻現,都是我們的執著,如果透過修法,慢慢的把執著消掉,那就像佛陀一樣有無量無邊的功德、無量無邊的神通。釋迦牟尼佛就說:你們好可憐,就像我垂手你們就說是顛倒,舉手就是正遍知。所以沒有認識心的本性。
《文》
阿難承佛悲救深誨,垂泣叉手,而白佛言:我雖承佛如是妙音,悟妙明心,元所圓滿,常住心地;而我悟佛現說法音,現以緣心,允所瞻仰,徒獲此心,未敢認為本元心地。願佛哀愍,宣示圓音,拔我疑根,歸無上道。
《解》
阿難邊哭邊合掌站起來,跟佛說:我雖然承佛這樣的指導,那我們只知道有個妙淨明心在哪邊,是不生不滅,而且本來俱足的,但是我現在聽到佛說法音,還是一樣是妄心來聽的,所以這樣我還是不敢認為這就是我本來的心地,希望佛陀慈悲,深入的開示,讓我究竟了解而解脫開悟。
《文》
佛告阿難:汝等尚以緣心聽法,此法亦緣,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當應看月。若復觀指以為月體,此人豈唯亡失月輪,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標指,為明月故。豈唯亡指?亦復不識明之與暗,何以故?即以指體為月明性,明暗二性無所了故。
《解》
佛陀告訴阿難:你現在聽法是以攀緣心來聽的,這法也是攀緣而來的,只是你們的妄心所來的,不是真正的法性,就像一個人用手指示別人說月亮在那邊,這個人應該是要看月亮的,如果只看到指頭就說這就是月亮,他不但把月亮搞錯,也把手指搞錯。因為明月是有亮的,手指是沒有亮的,所以執著指頭就是月亮,不只把指頭丟掉,也把明暗搞不清楚了。你把指頭當作是月亮的亮、明亮的性,那你就沒辦法認識什麼是明暗了。
就像電視上的男男女女、有明有暗,你就說這就是心的本性,事實上它跟螢幕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上面的幻象而已,如果你執著認為它是真正的,那就沒辦法認識什麼是真的螢幕了。
《文》
汝亦如是,若以分別我說法音,為汝心者,此心自應離分別音,有分別性。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暫止便去,終不常住;而掌亭人,都無所去,名為亭主。
《解》
跟前面一樣,如果你的心離開外面的外塵還有分別心的話,那就是真的,但如果是我們的妄心呢,就向前一堂課,卷一講的客人來吃飯,吃完就走了,真正不走的才是旅館的主人啊。
《文》
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則無所去,云何離聲,無分別性?斯則豈唯聲分別心,分別我容,離諸色相,無分別性。如是乃至分別都無,非色非空,拘舍離等,昧為冥諦。離諸法緣,無分別性,則汝心性,各有所還,云何為主?
《解》
如果真的是你真心,它就不會有生滅來去的,那為什麼你離開聲音就沒有分別心呢?所以這就只是你的妄心而已。一樣的,遠離這個對境就看不到東西,那就不是真的見性了。如此乃至連分別都沒有,這東西不是色,也不是空,這外道他們就說是冥諦,冥諦就是他們搞不清出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就是也有、也沒有,也覺、也不覺,自己搞不清楚(冥即很晦暗,搞不清楚)。冥諦與釋迦牟尼佛講的心的本性是不一樣的。佛說:如果離開所有的外境就沒有分別心,那你的心性就不見了,你看離開外境的色、聲、香、味、觸、法,妄心就沒有了,那什麼是你真正的本性呢?
《文》
阿難言:若我心性各有所還,則如來說妙明元心,云何無還?惟垂哀愍,為我宣說。
《解》
阿難就說:如果我的妄心的各種因緣可以還回去,那可以請如來把心的本性、沒辦法還的指出來嗎?
*後面就是八還辨見,我們眼睛看到的東西需要八種因緣,把這八種因緣全部還回去,剩下就是我們的見性,因為心的本性很抽象,沒辦法直接指出來,但它絕對不是沒有一個體性,它還是可以指出來,後面這一段就是要將其指出來。
《文》
佛告阿難:且汝見我見精明元,此見雖非妙精明心,如第二月,非是月影。
《解》
佛告訴阿難:你看到我這個見精,此見精雖然不是真的見性,就像第二月(第二月就是我現在看月亮,眼睛掐一下,好像看到兩個月亮);而水中的月影是月的影子,不是月亮,可是這個東西不是月影,也不是真的月亮,但它是從月幻現出來的,叫第二月。
《文》
汝應諦聽,今當示汝無所還地。阿難!此大講堂洞開東方,日輪升天,則有明耀;中夜黑月,雲霧晦暝,則復昏暗。戶牖之隙,則復見通;牆宇之間,則復觀壅。分別之處,則復見緣;頑虛之中,遍是空性。鬱孛之象,則紆昏塵;澄霽斂氛,又觀清淨。
《解》
祂就說:阿難,現在把八個我們看東西的因緣都講出來,大講堂的東邊有太陽,太陽升起就有光線的;晚上就看到黑月(黑月等於初一或三十,整個月都沒有的時候),有雲霧的時候就看不清楚、就暗了,窗戶的空隙就看到了、有通;牆宇之間就看到甕,就堵住了。我們因分別心就看到了一切萬物,而虛空就是空的,若空氣有灰塵,看起來就不是很明朗的;而空氣很清晰、沒有灰塵時,就看到很清淨。
《文》
阿難!汝咸看此諸變化相,吾今各還本所因處。云何本因?阿難!此諸變化,明還日輪,何以故?無日不明,明因屬日,是故還日。暗還黑月,通還戶牖,壅還牆宇,緣還分別,頑虛還空,鬱孛還塵,清明還霽,則諸世間,一切所有,不出斯類。
《解》
釋迦牟尼佛就說:你看這個變化相,我今天把這些所有變化的相,眼睛看見就是因為這八種變化的相,那現在全部還回去它們原來的地方,假如說亮就是因為太陽有光,我們才能看到東西,所以我們把明亮的光還給太陽、暗就還給黑月、有縫就還給窗戶、堵住的地方就還給牆壁、因緣就還給分別心、虛空就還給空、不清淨的就還給灰塵、清明就還給霽,所有世間就這八種因緣而使我們能看見。
《文》
汝見八種見精明性,當欲誰還,何以故?若還於明,則不明時,無復見暗。雖明暗等種種差別,見無差別。諸可還者,自然非汝,不汝還者,非汝而誰?則知汝心,本妙明淨。汝自迷悶,喪本受輪,於生死中,常被漂溺,是故如來名可憐愍!
《解》
釋迦牟尼佛就提出問題:你可以看到八種分別的見精的性,要還給誰?如果把見精還給明,等於到太陽那邊去了,只跟明在一起,那不明的時候、沒有光線的時候,就沒辦法看到暗了,連暗都看不到,但事實上我們可見到各種明暗不同的現象,所以上面的假設是不對的。也就是我們的見性是沒辦法還的。可以還的,就一定不是你的,見性是沒辦法還的,除了是你的以外還能是誰呢?現在知道你的心是清淨妙明的,因為你自己有迷悶妄想、失掉本來的真性,去追逐妄境,就受到輪迴了,在生死中輪轉不已,所以你是很可憐的。
《文》
阿難言:我雖識此見性無還,云何得知是我真性?
《解》
阿難說:我雖然知道見性沒辦法還,但是我怎麼可以確認那就是我呢?是我的心的本性、真正的心呢?
《文》
佛告阿難:吾今問汝,今汝未得無漏清淨,承佛神力,見於初禪,得無障礙;而阿那律見閻浮提,如觀掌中菴摩羅果;諸菩薩等,見百千界;十方如來,窮盡微塵,清淨國土,無所不矚;眾生洞視,不過分寸。
《解》
釋迦牟尼佛就告訴阿難說:我現在問你,你今天並沒有得到阿羅漢果,你靠著佛菩薩的加持得到初禪,初禪天就可以看到整個欲界的六個天和梵天,因為阿難只證到初果,可以看到此,但往上、二禪以上的就看不到了;但阿那律證到阿羅漢果,所以可以看到閻浮提,阿那律眼睛已經瞎掉了,但他證到天眼通,所以他看我們三千大千世界,就像看手掌中的菴摩羅果(芒果)那麼清楚;菩薩有發菩提心,祂們證悟的空性比阿羅漢無我空性更寬廣,所以十方世界如來的淨土都可以看到;但一般的眾生很可憐,只能看到前面,牆壁擋著就看不過去了。
《文》
阿難!且吾與汝,觀四天王所住宮殿,中間遍覽,水陸空行,雖有昏明種種形像,無非前塵分別留礙。汝應於此分別自他。今吾將汝擇於見中,誰是我體,誰為物象。阿難!極汝見源,從日月宮,是物非汝;至七金山,周遍諦觀,雖種種光,亦物非汝;漸漸更觀,雲騰鳥飛,風動塵起,樹木山川,草芥人畜,咸物非汝。阿難!是諸近遠諸有物性,雖復差殊,同汝見精,清淨所矚。則諸物類,自有差別,見性無殊,此精妙明,誠汝見性。
《解》
佛陀就說:阿難,我和你看四天王所住的宮殿,中間再看水、陸地上、空中飛的,雖然有暗有明、各種形像,它只是我們的前塵,對境而已。應該在這地方我們要分別自他,什麼是你心的本性、你的真心,什麼是你的對境、前塵,我現在就要幫你指出來,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外境。阿難,你現在看,從日月天宮,這都是外境,並不是你;到七金山、周遍諦觀,有各式各樣的光明,但也都不是你;再看雲騰鳥飛、風動塵起、草木山川、人畜動物,都不是你。阿難,我們遠近看到的東西,雖然都是不一樣的,都是你眼睛所看到的,這些東西本身是有差別的,但你的見性並沒有改變,不是說看山和看水的見性是不一樣的,所以能夠見的見性就是你自己。
《文》
若見是物,則汝亦可見吾之見。若同見者,名為見吾,吾不見時,何不見吾不見之處?若見不見,自然非彼不見之相;若不見吾不見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又則汝今見物之時,汝既見物,物亦見汝,體性紛雜,則汝與我,并諸世間,不成安立。阿難!若汝見時,是汝非我,見性周遍,非汝而誰?云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實?
《解》
佛說:若見性是一個物體的話,那你一定可以看到我的見性,因為他是一個物體,如果這樣你就可以看到,但實際上你有看到的話,就是看到我,即我見性的體,但有一個見的體性,就還有一個不見的體性,這兩個是不一樣的,如果我不見的時候,為什麼你沒看到我不見的那個體呢?如果你看到不見的體性,自然就不是不見,因為你已經看到了(基本上這不見是不可能看到的,只是一個假設,釋迦牟尼佛說:如果你可以看到不見,他就是可以見,並不是不見,但事實上是根本沒辦法見到的);如果你沒辦法看到我不見的那個體,那就不是一個物了,所以這就是你的真心了。如果你說見性是一個東西,有一個可以見的東西的話,同樣的,你看到這個東西,這東西也可以看到你,但這樣就混雜了,你跟我、這世間就沒辦法分別安立了,因為我看牆壁,牆壁會看我,假設他是一個東西,這東西也有一個見性,那這兩個就互相看來看去,就不知誰看誰。阿難,如果你看到並不是我看到,所以這見性是周遍的,就是你啊,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為什麼還要懷疑這就是你呢?還不敢確認而要來問我呢?
見性本來就是只有阿難自己才知道的,不可能在外面的,如果是有一個體性,他一定看的到,但是沒有體性的,只是剛講的電視一樣,是一個妄想。電視中有一個人在看一個東西,他有一個見,有一個物在那邊,其實這兩個都是假的,只是我們心的本性所幻現出來的能和所。釋迦牟尼佛破的時候是全部都破,是、不是都不對,兩個都不是,它只是一個自己安立出來的能、所,後面都是這樣破的。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性必我非餘,我與如來,觀四天王勝藏寶殿,居日月宮,此見周圓,遍娑婆國;退歸精舍,祇見伽藍清心戶堂,但瞻簷廡。世尊!此見如是,其體本來周遍一界,今在室中,唯滿一室,為復此見,縮大為小?為當牆宇,夾令斷絕?我今不知斯義所在。願垂弘慈,為我敷演。
《解》
阿難就問佛說:如果這個見性一定是我的話,那我怎麼會去看四天王、還有祂們的日月宮殿、和這娑婆世界?那是很遠又高廣的,可是我現在回到精舍裡面,我只能看到這精舍而已,外面就看不到了,那似乎我這個見的體本來是很大的,現在到精舍就變一點點、變小了,還是被牆壁夾斷了,我現在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請釋迦牟尼佛為我開示。
《文》
佛告阿難:一切世間,大小內外,諸所事業,各屬前塵,不應說言,見有舒縮。譬如方器,中見方空,吾復問汝;此方器中,所見方空,為復定方?為不定方?若定方者,別安圓器,空應不圓;若不定者,在方器中,應無方空。
《解》
佛告訴阿難說:一切世間、大的小的、內外只是一個前塵、對境而已,不能說見性有大有小(就像電視裡面,可能演一個很大的宮殿,和一個小茅房、小的土房子,不管多大多小,它都是在螢幕裡面,螢幕本身是沒有改變的)。譬如現在有一個方盒子,裡面的虛空是方形的,那現在裡面的虛空是固定的還不固定的?若是固定的,我把一個圓罐子放進去,它就不可能變成圓的(事實上我們知道放圓罐進去,裡面的空是變成圓形的,故定方是不對的);若是不固定的,它就不應該是方形的,什麼形狀都可能是,可是你看它就是方形的。
這段很有意思,用這方法指出空性,兩邊都不對,定方不是、不定方也不是,這就像螢幕裡面有一個圓形和一個方形,你說它圓形不是螢幕或方形也不是螢幕兩個都不是螢幕,螢幕就是螢幕,前面都是用這方法破,只是前面是文言文比較難懂,這地方可以反覆多想幾下,慢慢就可以知道所指的空性、心的本性是什麼。等於把螢幕裡面有一個方形和圓形,釋迦牟尼佛說我們的見性不是圓形、也不是方形的,可是在螢幕裡面可以看到一個圓形、一個方形,但它不是螢幕,但也不離開螢幕,因為你看到的就是螢幕,圓形和方形都在螢幕上面。所以這兩面反覆去觀察,釋迦牟尼佛說有,都是在空性中虛幻的有,不是真正的有,外道一般認為說有或生滅,它是真正的有或生滅,故釋迦牟尼佛要破掉,因為他們執著一定有一個不變的自性,覺得其他都是假象,這就是真的,釋迦牟尼佛就這真的東西把他們破掉,透過這樣讓我們了解空性是什麼,這對我們的修行有很大的幫助。
《文》
汝言不知斯義所在,義性如是,云何為在?阿難!若復欲令入無方圓,但除器方,空體無方,不應說言:更除虛空,方相所在。若如汝問,入室之時,縮見令小;仰觀日時,汝豈挽見,齊於日面?若築牆宇,能夾見斷,穿為小竇,寧無續迹?是義不然。一切眾生,從無始來,迷己為物,失於本心,為物所轉,故於是中,觀大觀小。若能轉物,則同如來,身心圓明,不動道場,於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國土。
《解》
阿難你說不知道這斯義在哪裡,就是這樣子啦,還能怎麼樣指出來呢?如果要讓沒有方圓的話,你就要把這方器拿開,虛空本來就沒有方,虛空本來就什麼形狀都沒有的不應說要把方形的虛空去掉。如果你到房間裡面,你的見性變小,那你看太陽的時候,是不是你的見就跑到太陽那麼遠、是不是就變大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見性是不會變的)那在築牆宇的時候,是不是把見性給夾斷了?在牆壁打一個洞,是不是你的見就被接出去了?
(你們可以自己觀察一下,我們在看太陽、看房內,見性並沒有變大、變小,你們可以觀察你們的見性;看牆壁或看縫隙,也是沒有斷掉或接起來的。)
一切眾生從輪迴、無始以來,就把自己當作是一個東西,把身心都當作是一個實有的東西,就失掉了我們妙明真心了,被外境所轉了。所以我們在這裡面會看大看小,把自己的見或身體當作是大的或小的,人家對我好、對我不好,就會執著這東西了。如果你能把這東西轉過來,認識心的本體是不生不滅、不來不去,就和如來一樣身心圓明,不動道場,在一毛端(汗毛上面的毛端,頂尖一點點貌)就能含受十方國土。
當你證到空性的時候,它就沒有大小,就像電視螢幕只有這麼大,裡面卻可以呈現故宮博物館這麼大地方,或俯瞰整個德國、把世界地圖都拍下來,所以螢幕可以呈現這麼大的地方,但螢幕只有這麼小,故當我們證到空性的時候,就有這樣的能力,所有的菩薩證空性都有這樣的能力,十方國土都能在一個螢幕裡面呈現出來,因為祂們的執著破掉、沒有了,這是每個人的本性,不是只有佛才有,只是教我們如何去認識心的本性。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精必我妙性,今此妙性,現在我前,見必我真,我今身心,復是何物?而今身心,分別有實,彼見無別,分辨我身。若實我心,令我今見,見性實我,而身非我,何殊如來先所難言:物能見我。惟垂大慈,開發未悟。
《解》
阿難問佛說:如果見精一定是我的心的本性,那心的本性現在我的前面的話,一定可以看到我,那我這身心又是什麼呢?身心都是實在的話,那就把它當作一個實有的東西在前面了,見性可以分別我身。等於阿難又犯同樣的錯誤了。阿難說:如果是真正我的心的本性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真的看到了,見性就是我,而身體不是我。現在又把見性拿到前面來了,阿難抓不到釋迦牟尼佛講的東西,有一個執著認為見性就是在前面這些東西,覺得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就是他的見性,見性在外面的話,就跟我得身體沒有關係了,跟前面釋迦牟尼破掉的見在身外的意思,這段有把前面再講一次,阿難用另外一個角度提,讓釋迦牟尼佛從另一個角度解釋,整篇經阿難提說很多角度的怪問題,從凡夫的角度看事情、看見,釋迦牟尼佛就從他的角度一個一個幫我們解開迷惑,所以要感謝阿難。
《文》
佛告阿難:今汝所言,見在汝前,是義非實。若實汝前,汝實見者,則此見精,既有方所,非無指示。
《解》
佛告訴阿難說:如果見性在你的前面,它不是真的,如果真的在你前面的話,你實見的是見精,如果它在你前面,一定以一個地方可以指出來的。
剛阿難還是沒有搞清楚,釋迦牟尼佛指出所有東西有,它都不是真正的有,所有的如來藏本體,我們說有一個如來藏、有一個見性,這個見性的體是安立在空性上面的,沒有一個執著的東西,阿難還是抓不到,覺得一定有一個什麼東西,它就是在前面的。
《文》
且今與汝,坐祇陀林,遍觀林渠,及與殿堂,上至日月,前對恒河,汝今於我師子座前,舉手指陳是種種相;
《解》
佛說:我現在跟你坐在祇陀林講堂裡面,我們看外面的林渠還有殿堂,到日月和前面的恆河,你現在在我的法座前面,舉手指陳種種相;
《文》
陰者是林,明者是日,礙者是壁,通者是空,如是乃至草樹纖毫,大小雖殊,但可有形,無不指著。若必其見現在汝前,汝應以手確實指陳,何者是見?阿難當知!若空是見,既已成見,何者是空?若物是見,既已是見,何者為物?汝可微細披剝萬象,析出精明淨妙見元,指陳示我,同彼諸物,分明無惑。
《解》
有陰影的是樹林,明的是太陽、可以擋住的是牆壁、通的就是虛空、包含草樹、所有大大小小的東西,只要它有形體,都可以指出來。(因為阿難認為見是實有的東西)如果見性在你前面,你應該可以指出來給我看是什麼東西,如果虛空就是見,就不能叫虛空了,同樣的,如果外境是見的話,它已經是見,就不再是個東西了。所以你可以慢慢地去分析、考慮,把見性指給我看。
《文》
阿難言:我今於此重閣講堂,遠洎恒河,上觀日月,舉手所指,縱目所觀,指皆是物,無是見者。世尊!如佛所說,況我有漏初學聲聞,乃至菩薩,亦不能於萬物象前,剖出精見,離一切物,別有自性。佛言:如是!如是!
《解》
阿難就說:我現在看到所有的東西,恆河、日月、外面的樹林,都是物體,沒有見性,就像佛說的,何況我只是個初學聲聞,即使是菩薩也不能在所有萬物中,把見性分析出來,有它自己的體性。
就是在看的時候見性和東西是不能很確實分開的。就像上次提過的問題,你們看這東西的時候,什麼是你?什麼是外境?和外境的界線在哪邊?你把它找出來?這是找不出來的。認為真正執著有一個能見的見性、所見的東西,都是我們妄想執著出來的。
佛說:對了!對了!
就是說見性跟萬物是沒辦法分開的,但也不是一個,它們是不一樣的。
《文》
佛復告阿難:如汝所言,無有見精,離一切物,別有自性,則汝所指,是物之中,無是見者。今復告汝:汝與如來,坐祇陀林,更觀林苑,乃至日月,種種象殊,必無見精受汝所指。汝又發明,此諸物中,何者非見?
《解》
佛告阿難說:就像你說的,沒有一個獨立自主的見精離開所有萬物,是可以找出自己的體性的,就像你所說的,在物體當中也找不到一個見性。你現在跟如來坐在祇陀林,看到外面的林苑、日月種種象,你沒辦法指出見性在哪裡的。你自己又想出來說,這個物中哪個又不是見性?
《文》
阿難言:我實遍見此祇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見。何以故?若樹非見,云何見樹?若樹即見,復云何樹?
《解》
剛剛說見性沒辦法離開物體,同時阿難又發明這物體何者不是見性?阿難就說:我看到這祇陀林之中,哪個不是我們的見性?為什麼呢?如果樹木不是見性,我們怎麼看到樹呢?同樣如果樹就是見性的話,那就不叫樹了。
故它是一個反體,等於螢幕上有這個幻象,有一個男的一個女的,可是實際上去找,沒有這男的也沒有這女的,也就是有顯現,但它只是螢幕呈現出來的一個幻象,不是真正的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但是男、女萬象也不離開螢幕,離開男、女萬象也看不到螢幕!見性也是一樣。因緣和合,也就是它有一個因緣顯現出來,但實際上顯現的同時,它本身還是虛幻的、是空性的,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緣起性空、性空緣起」,兩個都是互相觀待的。
《文》
如是乃至若空非見,云何見空?若空即見,復云何空?我又思惟:是萬象中,微細發明,無非見者。佛言:如是!如是!
《解》
如果虛空不是見的話,怎麼見到虛空?就是虛空;若虛空就是見性,那也不再是虛空。阿難現在就分析,萬象中一個一個去找,所有東西都是我們見性的幻化,有一個能執、所執出來的,變成一個能見、所見的東西,當執著沒有了,像電視機把插頭拔掉、沒有電了,就看到原來這就是螢幕了,其實之前也沒有離開螢幕,看了半天我們只是執著螢幕的幻象,只是不曉得原來這才是螢幕,會執著在螢幕上演出的男女主角、情感才是真正實有的。這地方是指出這觀點來,所以心的本性和空性就是這樣子,慢慢再多看幾遍就想得通這什麼意思了,它從兩個角度來講,無也不是、有也不是,兩個都破掉;見跟它沒有關係,不是的、有關係也不是,都可以破掉。真正的空性就是說,平常我們在生活上不會仔細去觀察這個東西、這個見,反正習慣了大家看到,我也看到,可是釋迦牟尼佛是真正分析能看到的見性和外境,也找不到一個界線,透過這方法讓我們放下所有的執著和妄想。
《文》
於是大眾非無學者,聞佛此言,茫然不知是義終始,一時惶悚,失其所守。
《解》
不只你們聽的模模糊糊,所有當時還沒有證到阿羅漢果以上的,全部都不知道釋迦牟尼佛在講什麼,一下說有,一下又說沒有、一下一樣,一下又不一樣,真的是搞糊塗了。
《文》
如來知其魂慮變慴,心生憐愍,安慰阿難及諸大眾:諸善男子!無上法王,是真實語,如所如說,不誑不妄,非末伽黎,四種不死,矯亂論議。汝諦思惟,無忝哀慕。
《解》
釋迦牟尼佛就安慰他們,知道他們都嚇壞了,怎麼一下子說東,一下子又說西,東也不是,西也不是,到底什麼是呢?
我們都有執著一定是怎麼樣的,不是東也不是西,那一定是中間,但也都不是的。等於螢幕上有一個東邊和西邊,還有一個中間,其實都不是螢幕。釋迦牟尼佛講得很明白,祂是透過各種角度來講,慢慢大家可能都有點了解。
佛說:釋迦牟尼佛是無上法王,不會說妄語的。像末伽黎外道執著的不生不滅,看到東西,認為跟佛法是不一樣的。釋迦牟尼佛的不生不滅是從本體出來的不生不滅,不是真的生和滅,只是相對的虛幻的,他只是透過生滅讓我們了解到空性;可是外道認為的不生不滅,是真正實有的不生不滅,如從小到大看這個山都沒有變,他認為這山是不生不滅的;看到人有生有死,認為人是有生有死的,所以他一下子說有生有滅,一下子說不生不滅,他只是從自己的觀點來看。但釋迦牟尼佛的不生不滅,就像剛講的螢幕上出現一個「生」一個「滅」字,釋迦牟尼佛就說螢幕不是「生」也不是「滅」,祂要指出我們本體來的也就是我們的心性是不生不滅的;但外道的生滅是執著一個實有的東西,這是外道與佛法最不一樣的地方,這是佛法特有的東西。
佛說:你們不要傷心,它並不是外道這個理論,你們好好想一想就會了解的。
《文》
是時文殊師利法王子愍諸四眾,在大眾中,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此諸大眾,不悟如來發明二種精見色空,是、非是義。世尊!若此前緣,色空等象,若是見者,應有所指,若非見者,應無所矚。而今不知是義所歸,故有驚怖,非是疇昔善根輕尠。惟願如來大慈發明,此諸物象,與此見精,元是何物?於其中間,無是、非是。
《解》
文殊師利菩薩就可憐大眾,就起立跟佛頂禮請法,說:大家都不知道佛陀講的見精是不是物質?見精是不是空的?。世尊,如果外境、色相、虛空等,就是見性,應該可以指出來,如果不是見性,應該沒辦法看到的。(因為剛才說是見性,也不是見性)現在不知道這意思到底在講什麼,所以就嚇到了,並不是我們沒有善根,請佛陀慈悲,好好跟我們開示一下,我們的見性到底是在哪邊、到底是什麼東西。
《文》
佛告文殊及諸大眾:十方如來,及大菩薩,於其自住三摩地中,見與見緣,并所想相,如虛空華,本無所有。
《解》
釋迦牟尼佛就告訴文殊菩薩和大眾,因為他們都沒有證到三摩地,只有菩薩有證到,佛就說十方如來與大菩薩,他們在自己的三摩地當中,認識到所有能見的心、和所見的萬物、還有并所想相,所有的東西都像虛空華一樣,本來就沒有,他們是有看到,可是他們不會執著是實有的東西,只是像我們虛空幻化出來的一個華,「虛空華(眼睛有毛病而看到的幻相)」即不是實有的,只是眼睛有問題而看到的,好像眼睛打到、撞到就眼冒金星一樣,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金星,但他們在三摩地已經證到空性,知道所有的萬物就像虛空華一樣,包括見精、色塵、虛空能夠見的和所見的。
《文》
此見及緣,元是菩提妙淨明體,云何於中,有是非是?
《解》
見及緣就像電視有一個人在看一個花,人跟花其實都是你心的本性所幻化出來的東西,並沒有說人是螢幕、或花是螢幕,都不是的,他們都與螢幕沒有關係,但也都不離開螢幕,人跟花就是在螢幕上面,所以你們要反覆去想這個道理,不能說人和花是對或不對。
《文》
文殊!吾今問汝: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為無文殊?如是,世尊!我真文殊,無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則二文殊;然我今日,非無文殊。於中實無是非二相。
《解》
釋迦牟尼佛說:文殊,我問你,你這個文殊是不是還有另一個文殊也是個文殊?或不是文殊?他說:不是的。假如一個電視螢幕,節目裡面還有一個電視螢幕,之後這裡面的電視被偷走了,我們這電視在演東西,電視裡面另外一個電視也在演東西,現在這電視被偷走了,我們就看到原來有個電視在裡面,而這台電視被偷走了,可是實際上,這螢幕中的電視跟被偷走的電視都是沒有的,我們的真正看到的其實就只有我們看到的這個電視而已,這才是真正的螢幕,裡面的螢幕和被偷走的螢幕都只是我們妄想執著幻現出來的。釋迦牟尼佛就在講這個道理,沒有說真的還假的、或有還沒有,都是我們的妄想執著。
《文》
佛言: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妄為色空,及與聞見。如第二月,誰為是月?又誰非月?文殊!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觀見與塵,種種發明,名為妄想,不能於中,出是非是。
《解》
祂說:我們心的本體、見精、色塵、虛空也是這樣子的,本來就是我們心的本體所幻化出來的,能夠見和所見的東西,原來是我們的菩提真心,因為我們的妄想執著,而有能見和所見。就像眼睛一捏就看到兩個月亮,那這兩個月亮哪個是真的月亮?哪個不是真的月亮?(這只是我們見性的一幻化而已。)”文殊!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觀見與塵,種種發明,名為妄想,不能於中,出是非是。”一個月是真的,中間並沒有說還有一個其他的月亮或不是月亮存在。就像剛電視指的,你們的見精和外境、種種的虛妄分別,都只是我們的妄想,不能在裡面說這是對的、這是不對的,所以人世間你說他對、或我對,都是我們的妄想執著,只是有個觀待的對境而已,所以釋迦牟尼佛把我們所有的執著都破掉了,延伸到生活裡面,就沒有什麼是非了,所有的是非都是妄想執著產生的、因緣所顯現的,你知道所有我們人世間碰到的是非對錯、善惡好壞,人家罵你或說你好,都知道這只是幻化出來的東西,不是真實的,因為不執著的話,心就慢慢愈來愈解脫了,朝解脫的路上走。
《文》
由是真精妙覺明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
《解》
它就是我們本來清淨的妙明覺性,所以可以讓你指出來的完全不正確,實際上是無法指出來的。一樣的意思,就是從我們的本性所幻化出來的東西。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誠如法王所說,覺緣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滅。與先梵志,娑毗迦羅所談冥諦,及投灰等諸外道種,說有真我遍滿十方,有何差別?
《解》
阿難就說:那像法王釋迦牟尼佛、佛陀所說的,我們可以見得見性既然是遍十方界,而且常住不變,也是不生不滅的,那跟外道講的冥諦,冥諦也是它可以知覺,投灰外道說的真我遍滿十方,即從小我慢慢修,然後證到大我,但這大我是真正有一個實體,有一個大我的體,認為大我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認為世間其他東西都是幻化,但可以證到一個大我在。但釋迦牟尼佛、我們的佛法的如來藏本體是在空性中,並不是一個實有的東西,是在空性中所安立的,與外道的真我是完全不一樣的,在小乘說「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在大乘涅槃經中說「常樂我淨」,這個我是安立在空性上的我,並不是實有的我,但外道認為是實有的我,這就是最大的差別。
《文》
世尊亦曾於楞伽山,為大慧等敷演斯義;彼外道等,常說自然,我說因緣,非彼境界。我今觀此,覺性自然,非生非滅,遠離一切虛妄顛倒,似非因緣,與彼自然。云何開示,不入群邪,獲真實心,妙覺明性?
《解》
阿難就沒辦法分辨釋迦牟尼佛說的心的本性與外道的真我有什麼差別,因為都是遍十方的,他說釋迦牟尼佛只是在楞伽山講楞伽經,這就是講第三轉法輪,講如來藏本體的東西,那時候大慧菩薩提了一百多個問題問釋迦牟尼佛,就是要講如來藏的。外道認為是自然,我們佛法是說因緣,小乘主要是講因緣法。阿難觀此,是不生不滅的,所以應該是自然,跟外道的自然是沒有什麼差別的,覺得覺性自然應該不是因緣所生的。其實因緣是釋迦牟尼佛小乘的方便說,透過因緣了解空性,透過世俗諦才能了解第一義諦勝義諦也就是空性。阿難就請佛再為大家開示,讓大家能夠分辨外道跟內道的差別,讓大家可以真正證到心的本性。
《文》
佛告阿難:我今如是開示方便,真實告汝,汝猶未悟,惑為自然。阿難!若必自然,自須甄明,有自然體。汝且觀此妙明見中,以何為自?此見為復以明為自?以暗為自?以空為自?以塞為自?阿難!若明為自,應不見暗;若復以空為自體者,應不見塞;如是乃至諸暗等相以為自者,則於明時,見性斷滅,云何見明?
《解》
外道執著真實有個東西、有個體、有個大我,如果真正有個自然,它一定有一個體性。我們開始分析自然的體在哪邊,我們見性當中,它的自然體在哪邊?因為阿難認為跟外道的自然是一樣的,外道自然是有一個體的。以明亮為自然體?還是以暗為自然體?還是以虛空為自然體?還是以牆壁堵到的地方為自然體?如果以明亮為自然體,就沒辦法看到暗了,因為東西有一個體性,等於上次說過,冰只有一種性,不可能又涼又熱,冰就是寒、冷,不可能有熱的體性在裡面;所以是明的就沒辦法看到暗的,外道執著有一個體、實有的東西,就有過失了,所以釋迦牟尼佛就把它破掉了;如果以明為自體的話,就沒辦法顯現暗;以空為自體,牆壁堵住就沒辦法看到了;反之亦然。如果以暗為自體的話,在明亮處見性就沒有了,所以又把它破掉了。
《文》
阿難言:必此妙見,性非自然,我今發明,是因緣生,心猶未明,咨詣如來,是義云何,合因緣性?
《解》
阿難說不是自然,那是因緣,因為因緣是釋迦牟尼佛之前講的。
《文》
佛言:汝言因緣,吾復問汝:汝今因見?見性現前,此見為復因明有見?因暗有見?因空有見?因塞有見?
《解》
佛就說你說是因緣的話,那我再問你,你的見性是因為明亮有看到而呈現出來?還是因為暗而有這個見性?還是因為空而有見性?
因和緣是有差別的,因就是種子,緣就是水,一個樹要長大要因,即種子下去,然後有緣,及水下去,然後空氣、陽光,才能夠長大,所以緣是附加的,因是主要的。
《文》
阿難!若因明有,應不見暗;如因暗有,應不見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於明暗。復次,阿難!此見又復緣明有見?緣暗有見?緣空有見?緣塞有見?阿難!若緣空有?應不見塞;若緣塞有?應不見空;如是乃至緣明緣暗?同於空塞。當知如是精覺妙明?非因非緣?亦非自然?非不自然?無非、不非,無是、非是,離一切相,即一切法。
《解》
就像樹的種子是種葡萄,不可能長出來橘子,所以因明有,就沒辦法看到暗了,只能看到明,即固定體性;同理可證,所有的暗、空、塞都破掉了。再來是因為緣明有見性?還是緣暗有見性?還是緣空有見性?緣塞有見性?見性需要有空才能看到的話,那牆壁就看不到了;因為明亮才能看到的話,那就沒辦法看到暗了;又把它破掉了。故釋迦牟尼佛說,我們的見性不是因也不是緣、不是自然也不是不自然的,裡面沒有對的、錯的、或是、不是的,跟一切相都沒有關係,但又跟一切法有關。就像螢幕呈現萬相,他們不是螢幕,但所有螢幕上呈現的東西都離不開螢幕而呈現出來的。這段就是在反覆講空性。
《文》
汝今云何於中措心,以諸世間戲論名相,而得分別?如以手掌撮摩虛空,祇益自勞,虛空云何隨汝執捉?
《解》
佛陀就說:阿難你還是在這個戲論當中,來安立你的妄心,以戲論的名相認為是有或沒有、空、明、暗什麼的,就像我們用手來抓空,你什麼都抓不到的,虛空是讓你抓不到的。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必妙覺性,非因非緣,世尊云何常與比丘宣說見性具四種緣,所謂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義云何?
《解》
阿難就問佛說:如果我們這妙覺明性與因緣沒有關係,為什麼世尊以前有跟我們開示說,我們要看到東西,要用四種緣,才能看到,因、虛空、亮、心、眼?阿難是多聞第一,就把以前釋迦牟尼佛講過的東西再返過來問佛。
《文》
佛言:阿難!我說世間諸因緣相,非第一義。
《解》
釋迦牟尼佛就講:以前講的因緣,緣起或業力,並不是第一義諦。
第一義諦即勝義諦,就是究竟的空性;因緣是屬於世俗諦的東西,要讓我們了解空性,必須透過因緣生滅才能讓我們了解空性。
《文》
阿難!吾復問汝:諸世間人,說我能見,云何名見?云何不見?阿難言:世人因於日月燈光,見種種相,名之為見。若復無此三種光明,則不能見。阿難!若無明時,名不見者,應不見暗。若必見暗,此但無明,云何無見?
《解》
釋迦牟尼佛就問阿難:我再問你,世間人說我可以看到,什麼叫做看到?什麼叫不看到?阿難就說:世間人就是因為有燈光,才可以看到各種不同的外境,這叫做見,如果沒有光就看不到。
阿難又搞錯了,認為見是跟光有關係;釋迦牟尼佛說:沒有光的時候叫做不見(並不是沒有燈光見性就沒有了。),就沒辦法看到,沒有光線見性就沒有了!我們也是沒辦法看到暗的,應該也看不到暗,如果可以看到暗,那表示只是沒有燈光,並不是見性沒有了。
《文》
阿難!若在暗時,不見明故,名為不見;今在明時,不見暗相,還名不見。如是二相,俱名不見。若復二相,自相陵奪,非汝見性,於中暫無。如是則知,二俱名見,云何不見?
《解》
佛說:阿難,如果在暗的地方,沒有光線,所以見不到明,叫不見;那現在有光的時候,沒有看到暗的呈現,那這也是不見暗相,就是在暗的時候不見明相,在光的時候不見暗相,你這兩個都叫不見。阿難當它是沒辦法看,意思即見性沒有了。但是這見明、見暗,或不見明、不見暗,只是有無光線,並不是見性有消失的時候,所以這就是我們的見一個見明,一個見暗,你怎麼說是不見呢?因為阿難當作見性是因為光。
《文》
是故阿難!汝今當知,見明之時,見非是明;見暗之時,見非是暗;見空之時,見非是空;見塞之時,見非是塞;四義成就。
《解》
釋迦牟尼佛就說:阿難,你現在應該知道了,你看到亮的時候,你的見性不是那個明亮;你看到暗的時候,見性也不是那個暗;看到空也是一樣的;看到塞也是,即見性和外境不是一個東西的。
《文》
汝復應知: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
《解》
「見見」第一個見就是我們本性的見,後面的見是看見的見,比較不究竟的見。即真正的見,見到你能見的見時,這個見不是那個見,真正的見性不是你外面看到的見,這是妄見,外面這妄見沒辦法看到真正的見性。現在把見改成心,用心來比喻,真正的心的本性,和你的妄心,第一個見等於真心,真心可以看到妄心,但妄心看不到真心,你起一個壞念頭,自己會知道起了一個壞念頭,但起這壞念頭不是妄見自己看到,是你的真心看到,真心才是我們真正要去認識的,妄心不是。故這句意思即真心看到妄心的時候,真心不是妄心,真心與妄心不是一個的,「見不能及」即妄心沒辦法認識到真心。
《文》
云何復說因緣、自然、及和合相?汝等聲聞,狹劣無識,不能通達清淨實相。吾今誨汝,當善思惟,無得疲怠妙菩提路。
《解》
佛說:這樣子的話,我們為什麼還要說因緣、自然、和合?你們這些聲聞阿羅漢,狹劣無識,因為沒有發菩提心,所以心量不大,得到的知識也不多,不能通達究竟的真實本性、實相(實相無相,無相無不相:實相並沒有一個體相的,雖然沒有體相,但就跟我們見性一樣,什麼東西都是它,等於是螢幕,本身並不是什麼一個東西,但可以呈現所有萬物的影像。)
佛說:所以我今天告訴你,好好觀察一下,在修行的道路不要偷懶。
《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佛世尊,為我等輩,宣說因緣,及與自然,諸和合相,與不和合,心猶未開,而今更聞見見非見,重增迷悶。伏願弘慈,施大慧目,開示我等,覺心明淨。作是語已,悲淚頂禮,承受聖旨。
《解》
阿難就回答佛說:世尊,像佛跟我們講這些因緣、自然、和合相、還有不和合,還真的沒聽懂。阿難就哭著頂禮,請佛再跟好好跟他們講一下。
《文》
爾時世尊,憐愍阿難,及諸大眾,將欲敷演大陀羅尼,諸三摩提妙修行路,告阿難言:汝雖強記,但益多聞,於奢摩他,微密觀照,心猶未了。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開示,亦令將來諸有漏者,獲菩提果。
《解》
釋迦牟尼就很可憐他們還有大眾,所以就講大陀羅尼(即總持的意思),三摩提即三昧,也就是定,定即不被一切境界所動,真正的禪定是不會被一切境界所動,不論善惡。就告訴阿難說:你雖然博學多聞可以記很多東西,但只是當做學問。(奢摩他即打坐的祉,修定的。)「於奢摩他,微密觀照,心猶未了」即在打坐、禪定的時候,沒辦法仔細觀照事物的真相。釋迦牟尼佛就說:我現在講的不是只有針對你講,還有以後我的弟子,都希望讓他們知道這個道理。
《文》
阿難!一切眾生,輪迴世間,由二顛倒,分別見妄,當處發生,當業輪轉。云何二見?一者,眾生別業妄見,二者,眾生同分妄見。
《解》
佛就告訴阿難:所有的眾生在世間輪迴,有兩種顛倒妄想,什麼是顛倒呢?有這個妄想的時候,就受到業力輪迴的影響。是哪兩種妄見呢?一種是別業妄見,如現在我們大家在這邊,其中有一個人可能眼睛有白內障,他看就看不清楚,但只有他一個人看不清楚,其他人都看得清楚,所以這是他個人的別業妄見;一種是眾生同分妄見,如我們在講堂裡,全部都聽到課,那就是同分的妄見。所以看到的都還是妄見,即一個是別業、一個是共業,如我的別業,別人是沒辦法感受到的,比如全台灣只有一個人得到怪病,那只有他可以感受到,其他人都沒有感覺,這就是別業;共業,大家就都可以感受到,比如現在非洲東非國家鬧飢荒,全國都可以感受到飢荒、每個人都在挨餓,這就是他們的共業。
《文》
云何名為別業妄見?阿難!如世間人,目有赤眚,夜見燈光,別有圓影,五色重疊。於意云何?此夜燈明所現圓光,為是燈色?為當見色?阿難!此若燈色,則非眚人,何不同見?而此圓影,唯眚之觀?若是見色,見已成色,則彼眚人,見圓影者,名為何等?
《解》
有一個人眼睛有病,晚上看燈光,燈光外面有五色光蘊,可以比喻成五蘊(色、受、想、行、識),其實是眼睛的病,所以我們身心也是個五蘊,是一種病。這個圓光是本身從燈跑出來的?還是從見性跑出來的?是見的問題還燈的問題?如果是燈跑出來,其實他眼睛沒病的人,應該也可以看到,但只有眼睛有病的那個人看到五色光、五個圓影所以不是由燈而來;如果這是由你的見性產生出來的,則見性跟圓影就是同一個東西了,那有病的人怎麼叫見圓影呢?怎麼去安立他呢?這是不合理的。
《文》
復次阿難!若此圓影,離燈別有,則合傍觀屏帳几筵有圓影出。離見別有,應非眼矚,
《解》
如果圓影不是從燈出來的,那就是桌子、椅子全部都有圓影出來的。(但事實上並不是如此,只有那個有病的人看有圓影,其他人都沒有看到。)如果它是離開我們見性而有的話,那就不是我們眼睛看到的。
這段它同時破四個,先破從燈生出來,從見生出來,這兩個都不是,那就離開燈,再離開見,燈破兩個、見破兩個,結果全部都不是。
《文》
云何眚人,目見圓影?是故當知,色實在燈,見病為影;影見俱眚,見眚非病。終不應言:是燈是見,於是中有非燈非見。
《解》
為什麼有病的人可以看到圓影呢?圓影的色是由燈現出來的,只有有病的人看到圓影而已,不需要去說這圓影是燈還是見、或不是燈不是見,這只是他個人眼睛的問題,跟見性或外境的燈都沒有關係。等於無明,它就是莫名其妙生出來的,並不是真正有一個實在的東西,是幻化出來的,故這圓影就代表我們的五蘊、幻身,怎麼找也找不到。
《文》
如第二月,非體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觀,捏所成故,諸有智者,不應說言:此捏根元,是形、非形,離見、非見。
《解》
就像我們看到月亮,用手捏眼睛,一捏就看到兩個月亮,不能說哪一個月亮是它的本體、或是影子,它不是本體也不是影子,只是因為捏而產生的,所以有智慧的人,不應該說捏是有一個形狀或沒有形狀、還是與見性有關,它與外境和見性都沒有關,只是妄想執著、一個動作而已。等於電視上演的男女歌星,不能說他是好人還壞人、是我或不是我,他都不是,只是一個電子在游離、跑來跑去,各種光色的組成而已,是本體幻現出來的幻象而已。釋迦牟尼佛是從各個角度讓我們了解什麼是心的本體、空性,從頭到尾都是講這個東西。
《文》
此亦如是,目眚所成,今欲名誰,是燈是見?何況分別,非燈非見?
《解》
主要是眼睛的病所造成的,不能說是燈引起的、或見性引起的,或去分別不是燈不是見。
《文》
云何名為同分妄見,阿難!此閻浮提,除大海水,中間平陸,有三千洲。正中大洲,東西括量,大國凡有二千三百,其餘小洲,在諸海中,其間或有三兩百國,或一或二,至於三十、四十、五十。阿難!若復此中,有一小洲,祇有兩國,唯一國人,同感惡緣;則彼小洲,當土眾生,睹諸一切不祥境界;或見二日,或見兩月,其中乃至暈、適、珮、玦,彗、孛、飛、流,負、耳、虹、蜺,種種惡相。但此國見,彼國眾生,本所不見,亦復不聞。
《解》
什麼叫同分妄見呢?就是共業,舉例說南瞻布洲閻浮提,有三千個洲(即島的意思),有大有小,大的洲就像亞洲一樣大,亞洲跟歐洲是連在一起的,大國有兩千三百,其於小的洲,在諸海中,有兩三百國,一國或兩國,就像太平洋有很多小國,一個小島只有一個國家。如果現在中間有一個小島,島上有兩個國家,但只有一國的人,假如南半邊的人感到惡業,這國家的眾生就看到不祥的境界,即同時看到兩個月亮、兩個太陽、或彗星、電光,這種種不祥的惡兆,屬於天文上的惡兆;另外一個國家完全沒有看到,在同一個島上卻沒有看到,這就是業力所感的。
《文》
阿難!吾今為汝,以此二事,進退合明。阿難!如彼眾生,別業妄見,矚燈光中,所現圓影,雖現似境,終彼見者,目眚所成。眚即見勞,非色所造,然見眚者,終無見咎。例汝今日,以目觀見山河國土,及諸眾生,皆是無始見病所成。
《解》
阿難!我現在把這兩個合起來跟你講清楚,就像眾生他們的別業妄見,燈光中看到圓影,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對境,但只是那個人眼睛本身的病所造成的,並不是外境所造成的,所以看到這個他的見性並沒有什麼毛病的。佛說有病的人看到燈外面有圓影,等於我們大家看到外面山河大地、男女老少,這就是我們的妄想執著、我們的病,是無始的見病,我們每個人都有這病!等於螢幕本身可以呈現影片,是有電流刺激它,但影片不是真正的螢幕,只要不執著就好。
《文》
見與見緣,似現前境,元我覺明,見所緣眚,覺見即眚,本覺明心,覺緣非眚。覺所覺眚,覺非眚中,此實見見,云何復名覺聞知見?
《解》
能看到的見分和所看到的相分這整個就呈現出一個境界出來,但並不表示它就是正確的!只是因為我們無明妄想所看到虛妄境界!就像有眼病的人看到燈光就看到許多不同的顏色!所以你就明白剛才這種看到只是一種妄見,自己本來的妙明真心能夠見到見性的這個覺性,它是沒有毛病,覺悟到眼睛有毛病的這種本覺,它是沒有毛病的,因為它可以查覺剛剛的妄見是眼睛有毛病!這個本覺才是你真正的見性!你怎麼能說它是覺聞知見的那個妄見呢?
《文》
是故汝今見我及汝,并諸世間十類眾生,皆即見眚,非見眚者。彼見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見。
《解》
你今天看到我和你及世間的眾生,都是我們的見病所成的,而不是見性有毛病!能見的見精它的本性是沒有毛病的,是因為眼睛有毛病而看到圓影,所以不能叫做看見!它本來就是什麼都沒有!也就是本來就沒有圓影,只是因為有眼病而看到圓影!真正要認識心的本體時,它本身是沒有病的,所以它就沒有這些妄見了。但我們現在沒辦法認識心的本體,就會執著、跟著妄想跑;真正開悟、覺悟的人,他們就證到這所有看到東西都是妄想執著所形成的,開悟的人還是可以認識妄想,就像他們認識螢幕了,不會執著螢幕上在演的東西是真的。